郑夫人道:“养了她那么多年,可没亏待她,老爷,您瞧晋王这事胜算多少?”
郑宏谋算道:“你备些重礼,不等晋王那边了,明日我要先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让她把这事敲定下来。”
“老爷,那一并把月儿的事也定下来吧?”
郑宏冷瞥她一眼道:“你当我拜见太后能有多少时间?能说闲话吗?再说雍王的母亲是高贵妃,难缠着呢,可不像晋王这么好拿捏。”
“月儿实在喜欢雍王,雍王又有夺嫡的可能性…..”
郑宏敲桌子,斥责道:“闭嘴,妇人家乱说,我可和你讲,这种话千万不能和旁人乱说,妄论皇家事,说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
“老爷,我知道,也就和你说说。”
小厮跑进来,看到郑宏,欲言又止。
郑宏骂道:“是不是又是那个浪荡子输了银子让来取了?”
他说的是郑夫人生的老大郑询,虽是嫡子,自小被宠坏了,不学无术,日日流连赌场,花天酒地。
郑夫人赶紧劝和道:“老爷,不是的,询儿这几日都去铺子,没有乱跑。”
郑宏恨铁不成钢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逆子就是让你惯坏的,你看看老二,读的好,如今是翰林院学士,日后也是能升上去的。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宝玲管教好孩子?”
宝玲是郑宏的二夫人。
郑夫人直抹眼泪,道:“管教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自小不是你说让询儿多到外面历练的吗?才让他学坏了!”
郑宏气得下了软榻,出了厢房。
他有妻妾十房,有二十个子女,可成气候的眼看着就只有郑晔这么一个庶出儿子,怎么能不着急,下面青黄不接的儿子也都派不上用场。
女儿嫁出去的几个虽到了官宦人家,可终究不是皇家,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海棠苑厢房里,郑樱盘算的正是郑宏此时不甘的这些。
“小姐,你怎么不着急啊?”
郑樱手拿绣花圆架,笑说:“我着什么急,有人急,放心,我这个晋王妃当定了!”
绣工实在堪忧,她索性不绣了,拿起一卷看。
这本古是一人所赠,一年前,那日是个雨天,她上山祭拜母亲。
不慎从泥路上滑落,被一人所救,回城时,在马车上,他手边放着这本《人物志》。
“公子,你看这本?”
他拿起来说道:“此虽简单,却能悟到很多人生百态。”
见她看的入迷,分开时,他将赠予了她。
后来在府中的樱桃宴上,她第二次见到他,纷飞的海棠花瓣中,一袭湛蓝锦袍,缓缓走来,原来他竟是雍王殿下。
他老成持重,冷静内敛,二人再见面时都没有再提那日的事,克己复礼的打招呼。
郑樱想雍王必定不喜欢她,也就把这份懵懂的喜欢藏在了这本里。
蟹宴上,她被潘良下药后,孤注一掷的主要原因是看到雍王进了佛堂。
罢了,天算不如人算,你我本无缘,郑樱不是个死脑筋,把塞进了楠木柜里。
前院小厮送来一封信,青禾递上来。
郑樱一看,从软榻上跳下来,兴奋道:“有戏!”
“小姐,谁来的信?”
“这人约我明日到护城河南边的紫轩茶楼见面,你说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