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骨肉,只叹那萧墙祸起,操戈子嗣斗。
李惊玉微微一顿,只叹棋局中人争扬执牛耳,从未能看清全貌。
“你的意思是,他是太尉大人的某位叔伯兄弟?”
袁伯鸿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他抬眸轻轻瞥了袁策一眼,对上的刹那,后者立刻心如锤鼓,猛猛而跳。
机敏如他,心中噔然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再回想起在大兴的一点一滴,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曾经心中的疑虑,这一切的一切都使这点念头不断得放大,说服,验证,直至板上钉钉。
不能吧......
视线向下,袁策看着李惊玉银白色的背影,只觉唇瓣干涩到了极致,是偃旗息鼓的沉默,是主观压抑下的汹涌情绪,是,不祥种子的种下,世人名曰背叛的前兆。
不会吧.....
纵使如今,少年的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那名曰苦衷的荒谬说辞。
袁伯鸿很快将视线移至天花板,不知想起了什么,蓦然干笑三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搁这打什么哑谜呢,无聊
李惊玉皱眉,李惊玉站起,李惊玉刷的拔出腰间配着的长剑,直指袁伯鸿的心口,吓了袁策一大跳。
“孤说过,孤很没有耐心。”
“姓名,孤不想再听到其他无聊的话。”
看着袁伯鸿一张一合的嘴唇,袁策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突然出声:
“殿下!”
“闭嘴!”
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可那是李惊玉啊,无人敢掣肘的李惊玉
少女眼里淬冰,仿佛他再多说一句,那剑就能立刻调转方向,取他狗命杀鸡敬候,毕竟袁策是真见过李惊玉屠戮的模样。
“其名——”
袁伯鸿故意拉长了声音,透过李惊玉,审视着她身后的那位强装镇定的少年
“殿下!”
袁策是真的慌了,他不敢赌一个人的真心与信任,不要命得上前拉住李惊玉的胳膊,后者也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四下一滞,她下意识得转头看向少年,好在剑的方向没有调转。
袁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副为李惊玉着想的模样
“您太冲动了。”
是剑尖划在石板上而发出的扎人声音,那股邪火渐渐从李惊玉的眸中褪去,可她还是止不住得冷笑
“你倒是直言不讳。”
“殿下”
袁策一脸认真,先是看了眼袁伯鸿,继而沉下声音道
“严刑逼供下多有冤案产生,又不免打草惊蛇,殿下既已知其人和氏长房有关,何不顺藤摸瓜寻找真相?”
“劳神,劳思,劳人,劳物。”
可李惊玉并没有甩开袁策的手,证明他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的思绪。
此时,只差最后一个时机
“殿下。”
袁伯鸿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所见不过从门缝中透出的朦胧的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神女找到了”
马蹄声碎,却也赶不及时光的流逝
闭塞狭窄的暗道,此时已聚集了一群急色匆匆的人。
韦自清负手立于前头,沉默着一言不发,在眼角瞥到了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后,她方干笑两声,开口道
“当着是曲径通幽处,忽而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