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仆射,李惊玉扪心自问,是位坦坦荡荡,鞠躬尽瘁的肱股老臣,于李氏江山功绩颇多,且位及人臣,没有理由再趟此等浑水。可惜,于外贬途中遭盗贼杀害,死因太过蹊跷,氏应是借此手,替女皇昭示态度。
可惜,可惜......
李惊玉于院中站立,举头望月,眸中染上一层阴霾。皇祖母曾与她促膝长谈,只要,只要,她能好好做这个;#3;天上人;#3;,不惹事生非,便能安享太平。
幸运,她是先太子的遗女,李两脉皆沾。是息事宁人的折中之法,是最能压住两党的上上之选。可斗争白热化到一定的程度,便是至死方休.
先皇子嗣寥落,至今统共三子一女。这才给了氏“僭越”的机会,当今女皇有一子一女,除明德太子早逝外,长女贤国长公主已适韩家,而三皇子已被黜禁于房州,五皇子应是宫女之子,于大统无缘,便能在女皇眼皮底下苟言残喘至今。
但变数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偏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床上的人慢慢撑起了身,脸色苍白,可眼中仍翻滚着无尽的仇视与怒火.
李惊玉挑了挑眉,是她小看袁氏赔养出来的人了.
;#3;氏走狗;#3;,她狠狠啐了一口;#3;成王败寇,何不给我个痛快。”
指间寒光一闪,却被惊玉轻巧侧身躲过,电光火石间,她一把抡起面前人的手腕.匕首应声而落,左手发力,那人便如断了线的木偶,瞬间跌倒在地。
脖颈被少女踩住,她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耐;#3;无聊。;#3;
;#3;我来只问你一句;#3;惊玉低下身,居高临下打量起她的面容身形,纤瘦娇弱,无明显龟裂老茧。
不禁冷笑
;#3;令弟呢?;#3;
袁樱猛咳出一口血.她本是袁仆射的侄女,于乱中逃生。所学不过是些绣花功夫,又刚刚失血过多,早已经不住被自己百般折腾 。呼吸逐渐困难,可她仍死咬下唇,用眼睛剜着惊玉.
;#3;切;#3;惊玉放开了她的脚,欣然于一边的木榻上坐下。月光倾泻而下,少女的容颜冷冽,那一双空灵的眸子.随着她轻惯的动作荡漾出粼粼水光。
见袁樱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她缓缓抽出腰间佩着的长剑。寒意贴着肌肤,袁樱吞了口口水,慌了神。
;#3;你不敢死.;#3;少女眼中透出讥讽,刷得利落收回了剑
;#3;也对,袁家之事含冤蒙雪,倘若你死了,便再无人--;#3;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用眼睛睨着袁樱
;#3;而令弟,无非无能稚子,天网恢恢之下,他无人庇佑,真逃得掉?;#3;
;#3;与你何干;#3;袁樱抬头,语带不屑;#3;氏走狗,少假惺惺了;#3;
“我并不想搏取尔的信任;#3;
惊玉淡淡道;#3;我堂堂东宫之主,这大周,难道还有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吗?;#3;
;#3;而若让我找到令弟—”
袁樱身子开始发抖,她猛得站起,踉跄地走到惊玉身边,女孩身量还未长开,甚至比她还矮半个头、但胜在气质凛然,无半分怯意。
;#3;我很没有耐心;#3;
;#3;我凭什么信你;#3;
;#3;你有眼睛,看的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