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起,桥下水波浅兴,下了雨。
屋内烛火摇曳。
凌倦望着顾鱼,怔了片刻,道:“顾姑娘,若是无碍,便起来罢。”
顾鱼缓缓起身,一双玉手扶在他右臂上,瞧着病殃殃的,弱柳般惹人怜爱。
她略微运力,勉强站得稳后,方把手收回,低声道:“多谢!”
凌九道:“那臭蜈蚣不知逃没逃远,顾姑娘住哪,若不嫌弃,凌某先送你回去,免得又着了那人的道。”
顾鱼抹着泪痕,担忧道:“我们得尽快找来解药,此前那姓单的说过,这桃花散之毒若不解,不出三个时辰,定会七窍流血而死,只是那淫贼不知逃哪去了,这如何是好?”
凌九道:“我去追他。”
他说着便要出跳门,可这时哪还能追得上。
顾鱼忙拉住他,劝道:“万不可多运功,不然这毒会更加凶猛。”
凌九道:“我们总不能等死。”
顾鱼急得又流出泪来,道:“我不想死得那般难看,烦劳阁下将剑借我,我自行了断。”
凌九不曾想,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的折柳刀,竟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
他自是不忍将剑借给她,于是立马收剑入鞘,紧握在手中。
顾鱼终于恢复了丁点力气,只是这桃花散之毒极为霸道,已让她难于承受欲火。
这欲火焚身,浑身滚烫难耐,就连肌肤也烧得如霞一般,唇鼻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她等不得凌九同意,伸手要去抢其手中剑刃。
凌九不想见死不救,剑柄握得极稳。
顾鱼力气哪能胜得过他,任由她怎么去抢,那剑也丝毫未能出鞘。
顾鱼抢不过剑,干脆坐在地上,如何也遏制不住悲伤情绪,不一会又是眼泪婆娑。
一声声压抑,一声声痛苦,凌九听了,不由得唏嘘几声。
夜色笼罩的陋室之中,两人对望,一个泪眼朦胧,一个不知所措。
渐渐,凌九愈发觉得不对,身子犹如火烧一般,阵阵滚烫直往心眼里钻。
凌九已满头大汗,边褪去衣衫,边道:“怎么突然如此之热?”
顾鱼见他宽衣解带,忙将头歪向一边。
她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身子也愈加滚烫起来。
顾鱼面红耳赤,不敢回头,道:“你要做什么?”
凌九褪去衣衫后,只是坐在地上,闭目运气,强忍这钻心欲火。
他的呼吸很重,道:“顾姑娘莫要多虑,凌九并非要趁人之危,大不了陪姑娘一起死,也绝不碰姑娘一根汗毛。”
顾鱼颇为感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静静思忖着,昔日见过的男子,谁也不如凌九这般克守心性。
那些个男子若见她了这副皮囊,又见她无力反抗,恐怕一身清白已被夺了去。
如今这凌九身中桃花散,还能有如此心性,宁愿死也不毁她贞洁,世上哪去寻如此男子。
顾鱼想起曾经发过的誓,但凡见过她真实面目的男子,要么死在折柳刀下,要么娶了她。
待这誓言破了,她也不必再以假面遮脸。
此誓的初衷,是想寻一个武功比她更为厉害的人。
她早已听闻凌九声名,但今日一见,才觉着凌九并非江湖传言那般。
当下心头一软,对凌九已是另一番看法。
二人体内的桃花散已尽数迸发,再过一会儿,都将七窍流血而亡。
顾鱼两靥生愁,已按捺不住欲火,竟不顾女儿家矜持,费尽力气起了身,挪到凌九身旁。
凌九听得声响,睁开双眼,只见顾鱼站在身前,一身粉色纱衣被香汗浸透,发丝贴着肌肤,蝉露秋枝,皎如朝霞,灼若芙蕖。
凌九看了她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道:“顾姑娘,你这是干么?”
顾鱼并未回话,忽地宽衣解带,呈皓腕于轻纱,那纤腰上的丝带伴着轻纱,落在地上。
凌九已知她要行何事,支支吾吾地道:“姑娘,你……”
他终究是个浪子,见顾鱼没了顾忌,也顾不了这许多,只想浇灭心头这把火,解了这桃花散之毒。
他终于不再强忍着,转而将顾鱼抱于怀中。
一个是落雁红颜,以身相许,另一个却只是无情浪子。
顾鱼肌如凝脂,滑如丝绸,如芦苇般柔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