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聚向林梅英,众人皆知蒋芳菲又要开始消遣她了。
“好啊,谢谢。”林梅英反手从椅背上拿下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纸袋。
沈时安环视一圈,在座的见怪不怪。看来林梅英不是第一次在饭桌上打包吃食了。他勾起一侧唇角,她还是穷得那么坦荡。
那年她来参加他的生日晚宴,别人都笑话她毛线围巾怎么好意思送得出手。她却坦然承认自己没钱买贵的礼物,还说亲手织的围巾重在心意。
心意,他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直到林梅英消失,沈时安才明白那份心意是多么敷衍。谁会在夏天送毛线围巾?!
林梅英起身去了洗手间,今天连蒋芳菲都在没空搭理她,刚好缓缓心绪。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眉梢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从沈时安进入包厢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乱了。
五官还是那么精致好看,身姿挺拔,只是肤色比起从前微黑了一些,更显成熟,还有阴冷。
现今,往日的军阀们开始向商业、金融业渗透转移,可沈时安为什么会来大通银行当理事?申城有军阀背景的银行还有好几家,随便哪家都比大通银行强,难道是为了她来的?
林梅英拍拍自己的脸,自己的脸是挺大的,但没有那么大。
也许,那个传闻是真的。
林梅英抽了墙上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水珠,她可不想再和沈时安扯上关系了。沈时安是什么家世背景?她又是什么身份?当初要不是因为……
“你站在这儿发什么呆?”蒋芳菲从林梅英身边走过,停在另一个盥洗盆前整理妆容。
“我在想怎么才能有你这么美。”林梅英将纸巾扔进墙角的纸篓,学着蒋芳菲的样子捋头发。
然而,她并没有刘海。
蒋芳菲切了“声”,继续涂口红。
林梅英讪笑着离开了洗手间,蒋芳菲这个花瓶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屡败屡战,勇气可佳。
走了几步,林梅英收起笑容,对着走廊上点烟的沈时安问好。
“沈理事好。”
“洗手间里有什么好笑的事嘛?”沈时安低垂着眼眸,唇间吐出白色烟雾。
“没什么,刚在和芳菲聊天。”林梅英侧脸避开空气中缭绕的烟雾,目光落在沈时安夹烟的修长手指上。
有那么一次,她差点就牵着他的手了,可是他避开了。
还好他避开了,不然她可能就舍不得放手了。林梅英轻吐了一口气。
“你怕我嘛?”
“嗯?”林梅英被问的莫名其妙。
“怎么一看见我就不笑了。”沈时安又吸了一口烟。
两人之间再次烟雾弥散。
“见着领导嬉皮笑脸总是不好的。”乖巧中带着点讨好。
沈时安似笑非笑:“领导?!”
“您是银行的理事,可不就是我的领导嘛?”林梅英笑容灿烂,理事算个屁。
许久不见这灿烂的笑容了,沈时安脸上的冷漠褪了下去,恢复成五官俊朗的模样。
林梅英低下头,左手大拇指抠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沈时安发现了林梅英的小动作,这个动作是她应付别人时消遣时间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