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围观的下人越聚越多,投向柳娇娇的视线都透着怜悯和动容,一时间全是窃窃私语。
陈瀛错愕的愣在原地,抿着小嘴不知如何是好。
总管更是吓的冷汗直冒。
柳娇娇擦去泪滴强忍哀戚,她伸手取出掌家对牌重拾气魄:“既是我主家,那就不能坏了规矩。云锦棉我可以不要,但妾哪能享御赐之物,都送去老夫人院内吧!”
凛然大气的模样引来下人赞叹,总管也没了辙,想了这是折中的法子也只好妥协。
风波告歇。
转身离去的柳娇娇的脸上却再不见凄色,只剩下兴致盎然的戏谑。
翠果亦步亦趋跟着,担忧开口:“夫人…若是那边找麻烦?”柳娇娇卷了卷柔顺的青丝,片刻后粲然一笑:“不必担忧,今日过后可有侯爷苦头吃。”
果不其然。
侯府内的小道消息总是传的很快,这下坊间永安侯宠妾灭妻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人人都唾骂陈志平风光后抛弃发妻,全然忘了能有如今靠的是宰相提携。
小径的树荫下,光影四处攒动着。
扫洒的丫鬟聚在一处,正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侯夫人为侯府操劳大半载,最后捞了个镜花水月,抵不过刚入府几月的外室。”
“听说馥雅院那位,本就是侯爷养在外面的,如今归府也是靠狐媚子本事惑人,我有时还真替侯夫人伤怀,怎落得如此境地?”
“谨言慎行!人都说母凭子贵,眼下林侧室又怀了一胎,地位是水涨船高!”
“就是,快散了吧…”
几人匆匆离去,殊不知一切都被林青荷院中的丫鬟听在耳中。
待她回房如实禀报后,林青荷气的崩溃大哭。
屋内的瓷器被“噼里啪啦”砸了个干净,她发丝凌乱的瘫坐在床沿,眸底全是淬了毒的恨意:“贱人!我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容你坏我荣华富贵!?”
林青荷剧烈喘息着,正想再次大骂柳娇娇,忽然感觉下腹传来剧痛,她蜷下身子倒吸一口凉气,娇美的脸上仅剩惨白:“传府医!”
侯府内再次掀起波澜。
医师前来诊治,给出的回应无一例外都是动了胎气,匆忙赶来的陈志平面色铁青,攥紧医师的肩头怒声呵斥:“有无大碍?!”
“问题不大,只需好好调养服些养胎药,切忌孕妇不可动怒。”
屋内药香浓郁。
门帘被打起,虚弱卧床的林青荷瞥见陈志平,瞬间泪意朦胧,眼角红的似是泣血:“侯爷…”
女子柔弱的倚靠在床边,娟美的脸庞微垂透出令人怜惜的委屈。
陈志平顿时心疼,上前几步将人搂在怀中劝慰:“何必动如此大的肝火?你尚在孕期,外界的谣传能不听则不听,大不了我替你教训柳娇娇就是了。”
林青荷咬唇颤声:“您不知…外界是如何非议妾身的,妾身脾性再怎么好都没法咽下这口气,夫人她为何要如此对我?”
说到这她再次泪如雨下,端的就是善解人意的贤妾形象。
陈志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起,轻柔的放在她的肚腹上,林青荷的声音响起,带着撒娇之意:“妾身有孕不敢奢求旁的,只希望孩子能住个更好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