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笑得放肆狂妄:“小贱人,下辈子,下辈子等你投身在皇家再说吧。”
“是吗?姑姑。”赵鸿昱自屋外进来,衙役们忙分开两边躬身相迎。
和秋愣了愣:“阿昱?你来啦?”
“不止是我,你看谁来了?”赵鸿昱让开一边,从屋外,走来了位的儒雅中年人,和秋见了忙起身行礼:“七皇叔。”
竟是主管宗室刑名的七王爷,他是皇帝最小的弟弟,而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与晋王差不多大的年纪,先帝在世时,十分宠爱这位幼子,甚动过让他继位的心思,但这位七王爷是个懒散的性子,爱读,更爱游山玩水,对朝政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在夺嫡之时,为救皇帝,自己差点去了一条命,皇帝很信任和疼爱他,让他分担朝政,这位却不愿意,只想玩,皇帝没办法了,只好让他管着宗室刑名,宗人府就是他的辖地,上回和秋敢在宗人府大牢里耍手段差点杀了李轻颜,触了他的逆鳞。
和秋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这位七王爷,因为,皇帝可能不管百管如何弹劾她,但七王爷的话,是一定会听的。因为七王爷平素并不管事,管了,就会一管到底,而且,铁面无私,只讲是非,不讲人情,在朝中,是有一很威望的。
“你方才同阿昱媳妇所言,本王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和秋,你可知罪?”
和秋还想抵赖:“您听说了什么?和秋不明白。”
“不明白?宗人府大牢里,是你将那死囚关去阿昱媳妇牢中的?”
和秋面色发白:“王叔,您听和秋说,和秋只是同她开玩笑的,您看她,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那东郊布坊的火呢?死去的十四位织娘呢?”七王爷厉声道。
“不关和秋的事啊,和秋也只是听说了,故意气李轻颜的,您要相信和秋啊。”
“不用多说了,来人,将长公主押入宗人府。”七王爷道。
和秋大怒:“皇叔,你怎么帮着一个外人,无凭无据,你不能抓我。”
“证据是吗?会有的。”七王爷道。
和秋狠狠瞪着李轻颜:“你给本宫下套?”
“公主高看我了,东郊一把火,烧掉的财物无所谓,死的十四个织娘,可是十四条生命,也是十四个冤魂,长公主,身为皇家公主,享食邑奉禄,万民供奉,却视人命如草芥,你,该死!”李轻颜道。
“放肆,本宫乃大梁朝长公主,凭你,敢让本宫死?”
李轻颜摇头:“我自是不能,但你若作恶多端,就算不受律法惩治,也要遭报应的。”
“你……”
七王爷皱眉道:“带走。”
和秋被七王爷带走后,李轻颜松了气力,摊坐在地,赵鸿昱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担忧道:“阿颜!”
李轻颜推开他,泪流满面:“十四个织娘啊,她怎么下得了手的。”
赵鸿昱也很难过:“阿颜,皇叔祖肯定会严惩她的。”
“如何严惩?杀人偿命吗?会不会偿命?”
赵鸿昱道:“阿颜,她是我姑姑。”
“你姑姑又如何?命更贵是吗?好,就算她命贵,百姓命贱,不用一命抵一命,十四条命抵她一条不够吗?”
赵鸿昱抱起她:“阿颜,我知你心里难过,布坊是你多年心血,被她会之一炬,损失颇大,心情难过……”
“钱财损失比得上人命吗?”李轻颜不想同他说下去了,他同和秋一样,生来就是皇亲贵胄,等级观念深入骨髓,她无法让他认同自己的观念,也难与他认同他。
她在乎的,在他与和秋眼里,不值一提,甚至很多人眼里,长公主的命就是要贵于普通百姓,何况是织娘,在百姓中间,又是低人一等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好的女娘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出来当织娘赚钱,便是不守妇道,加之织娘还贫穷得很,穷人的命,更不值钱。
“阿颜。”听出她言语里的愤懑,赵鸿昱无奈又有点气郁:“东郊火一起,我便前去查看……”
李轻颜起身向他行礼:“多谢世子出手相帮。”
“你!”没想到她如此疏离客套,赵鸿昱是真的生气了,怒道:“阿颜,你究竟要如何?好像不论我怎么做,在你这里,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