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你就莫要在外头乱跑了,好生呆在府里待嫁才是正经。”晋王妃又用长辈的口吻道。
这算是又打又摸?
林婉容果然心安了些,带着丫环狼狈地走了。
“姨母……”李轻颜知道,晋王妃是为自己出气,福身一礼。
晋王妃拉起她:“好孩子,你一直的心思姨母都明白,你并非不喜欢阿昱,只是不想嫁进皇室,被身份困住,你有更广阔的天地要闯,可是,阿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年,你能有所成功,你的机智与能力是其一,你的身家背景才是护航的宝剑,你身处的这个世间,没有权力的保障,会寸步难行。”
这话戳中李轻颜的痛处,可仔细一想,又岂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便是在前世,若无健全的法制,没有社会的安定,再有头脑的生意人又能走多远?
只是,在这里,皇权大于天,上位者可以一言定生死,而她,也不想要推翻旧的制度,也自肘没有这个能力改变所有人的思想。
“姨母,阿颜明白。”
晋王妃见她虽有些郁郁寡欢,却无不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明白就好,姨母还是那句话,你的前程自己把握,不用太过善良,一心为自己好便是。”
一股暖流直冲心窝,李轻颜忘情的扑入晋王妃怀中。
她的姨母啊……
一句不用太过善良,为自己好便是,是王妃给她最大的纵容和偏爱。
王妃太了解她了。
知道她在赵鸿昱和赵鸿晟之间举棋不定,对这两个人,她都有亏欠。
王妃让她别管亏欠,人生在世,有谁能做不半点不亏不欠?
偶尔的自私,有底线的自私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为何不呢?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圣母,也不需要她李轻颜来当这个圣母。
“姨母……”李轻颜哽声哭泣,道理她都懂,可是,不论怎么选择,总要亏欠一个。
晋王妃拍拍李轻颜的背:“姨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选一条轻松一点的路走吧,有时候容错、有底线的屈服并不可耻。”
“好,我明白了。”
李轻颜走后,晋王妃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仍在原地站了半晌,季嬷嬷道:“但愿三娘子能懂主子您的一片苦心。”
晋王妃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只愿她与我真有婆媳缘份吧。”
季嬷嬷:“主子是不是觉得,世子爷的毒是……”
“慎言!”晋王妃冷喝。
季嬷嬷立即捂嘴:“是,奴婢不敢。”
回到府里,李轻颜便拿着药进了宫,皇帝这回欣然召她进去了,李轻颜跪下,双手奉上药丸。
皇帝:“乌丹丸?你不是说,朕一年只能用一颗吗?”
李轻颜:“是给皇太孙的药。”
皇帝眼眸骤亮,激动道:“你的意思是,阿晟他……他有救了?”
李轻颜道:“臣女还不确定,但至少可以渡过眼前的危机。”
不确定的原因是,赵鸿晟体内不止一种毒,她的解药只能解十几年前的毒,后来药师谷谷主给他下的,用于制衡的毒药性有多大,会不会解了一种毒后,后一种毒会危及生命,她还不能保证。
这又是一场赌博,却值得一试,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把最原始的毒解了,师父下的毒留得有方子,赵鸿晟自己就能解。
皇帝:“为何不亲自送去?”
李轻颜苦笑:“臣女决定了,下月十五,嫁入晋王府。”
皇帝冷笑:“李轻颜,你在戏耍朕,戏耍朕的两个孙儿!”
李轻颜跪直了脊背:“如果可以,臣女愿意远离朝堂,远离皇室。”
“大胆,你当朕的两个孙儿、当皇室是洪水猛兽吗?朕的孙儿个个龙章凤姿,仪表堂堂,还配不上你这个二嫁女?”
“所谓彼之良药,吾之砒霜!”李轻颜道。
“你……你……”皇帝气得脸发白,胡须都在颤抖,祥福吓坏了,推了把李轻颜:“三娘子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明明就是在拿自己的命救小主子,干嘛嘴上不服软呢?”
皇帝瞪祥福,认为他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