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诉说

第九章 阴灵显相

忘川水漫雾茫茫,奈何桥别心怨怨。月寒呜声阴风起,白鬼夜行踏空来。

远方的孤烟袅袅升起,柔和的阳光已经躺在了地平线上,开始缓慢地盖上被子。凌少他们一回到营地,味蕾就被挑逗得天翻地覆,白花花的口水露出嘴角,又咕咚一咽。秋锋的口水滴得像瀑布一样,都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凌风、南宫慧像小馋猫一样,已经在舔舐嘴巴了;白殇、鞠晞雾他们俩淡淡地看着那些烤肉,但还是不禁咽了咽口水;唯独千洄逐渐变得高冷起来,可她肚子的打鼓声打破高冷增添了一份可爱。听到东方老师叫喊:“同学们快去准备一下,等会开餐了!”凌少转过身去,他们三人霎时不见了,晞雾也正快速朝帐篷走去,只有千洄还在他身边,但也缓缓向那边走去。凌少笑着摇了摇头,摇晃时他从余光里看到灵滢之前坐的那块石头,他便走了过去。

站在石头边,凌少又想起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于是决定趁着这个空闲去找她问清楚。凌少向四周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灵滢的踪影,他就走到月琊那里,问:“东方老师,你有没有看到灵滢,她去哪了呢?”月琊回答:“她呀,之前还坐在那石头上看,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好吧,我自己去找找。”凌少说完就走了。“诶!别走的太远,没多久就吃晚餐了。”东方老师提醒他。而凌少左手插在裤口袋里,举起右手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踏着沉稳的步伐向溪边走去。溪水中青草碰巧能从水面露出头来,水底杂乱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即使溪水已经非常清澈了,但还是不难看出这里之前“大战”一番。凌少没见到人后,想去营帐找找,刚走了两步才想起根本没有看到灵滢搭帐篷。几经周折,凌少回到了那块岩石上,无意朝树林看去,却发现有的树干上绑了绳子,绳子上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凌少又仔细一看,发现整个活动的营地被圈了起来,如同保护栅栏里的绵羊。突然,树林中闪过一个黑影,凌少怀着好奇的心想走进看看。“同学们,都过来,开餐啦!”东方老师在那呼唤。凌少摸着咕噜叫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林子,脸微红一下就朝东方老师那走去。

一根金红的丝带在远方天空飘荡,划破昏沉的大地,它很快也陷入也沉寂;头顶明亮的圆月掩盖不了群星的柔光,而大地上的黑影又清晰万分,天地间一片优雅风情。熊熊的篝火,滋滋的烤肉,津津的乐趣,又是这一片夜空下的别有一番风情。他们欢快的围着篝火,载笑载言;一杯酒水,一首常哼的小歌都是这场盛宴的趣味悠情,而那碗清汤却成了醒酒汤。

凌少、秋锋和白殇等男生之间相互抢夺着烤肉,乐在其中矣;而女生举止端庄、礼貌又小心翼翼。吃了一会后,有的同学拿出一些零食与一些酒水,狂欢开始了。白殇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诱人的锁骨与坚实的腹肌,正与狄耀他们潇洒举杯,一干而尽,性质高涨。凌少安静地半坐在灵滢之前坐的那块石头上,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细细品味,展现出高贵优雅的气质,但在脚边放着一罐啤酒。秋锋坐在南宫慧旁边的草地上,抱着膝盖,怀里还捂着一瓶果汁,鼓着腮帮,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慧的一只手搭在秋锋肩上,一只手与晞雾高举酒杯,一同哈哈大笑,又孩童般的欢乐畅饮着果汁。千洄端着一杯红酒,依靠在一旁的大树上,高冷幽雅,注视着一切,显得有些不合群。灵滢与苏沐漓、东方月琊吃起花生,喝起小酒,聊起小天。凌少与紫堇她们的偶尔合奏一曲,也有人偶尔的合唱一曲;端着酒杯相互往来敬酒,也相互抢夺着零食,满满的尽是欢笑,酣畅淋漓。

夜深了,也玩累了,同学们也各自回帐篷休息了。同学们走的也差不多了,篝火也快熄灭了,而东方老师继续往里面加柴,火势又旺了;几次过后,柴烧完了,东方老师做好放火措施也会帐篷睡觉了。晚宴刚结束时,千洄与白殇他们一同向帐篷外的小山坡走去,凌少看到后很好奇,也跟了过去;此时,凌少又看到灵滢走到营地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树后面,一下子飞到了一根树枝上,依靠着树干像是睡着了,但一眨眼灵滢消失了。白殇他们走到小土坡上坐了下来,凌少追了上来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白殇仰望着天空,说:“嘘……别说话。”凌少看了看天空,他走到最边上的千洄的旁边躺下,凝望星辰大海。千洄他们也纷纷躺下来,欣赏着满天繁星,感受清凉的微风拂过身心。

凌少闭上眼睛开始用心感受这天地,在静谧的夜空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穹顶之下群星涌动,它们描绘出一篇篇夜宫星阵图――星宿图像发散出的蓝白光晶莹闪烁,为夜晚的古宫披上一层神秘而又浪漫的色彩。星辰,看似一个独立的单体,却有着万千联系,点成线,成画,构画出有着非凡意义的精美图腾。光辉,曾经多少亿万光年前的,是多么纯净亮丽,让这尘埃大小地方的夜空幻化得如此璀璨诱人。不同时空的谁也正与我一同沐浴这钻石般闪耀的圣光呢? 或是酒精的作用发作了,或是还沉醉在星海里傲游,他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连千洄也是走两步停一步。突然,月闪过一个黑影,在微微震动后,凌少他们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头顶的疑似玻璃罩上。她一身素白霓裳,盘梳了一个简易的古风发式,都随着柔风飘流;苍白的脸蛋淡描了几画,在月光照耀下流露出几分柔情温和。她看着坚固的结界,掂量了一下,直接化身为一道月光穿了过来。刹那间,在灵滢之前上去的那颗大树里射出两道金色光芒样的咒符,打在那女子身上。

灵滢看到她毫发无损,还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后不知从哪里拔出两把短刀,刀刃上还缠绕着金色咒符。灵滢一登就飞了上去,她挥舞起双刃,划出两道金色的气刃,那女子稍微动一下身体就躲了过去,但这时灵滢已经到了女子身后,她也凭空而立。灵滢看准时机,双刃从女子身体两侧砍过来,而女子轻轻一跃,调整自己的身体让其从双刃的中间间隔中穿过;但灵滢立马转动手腕,使左手的刀刃瞬间斜向下,右刀刃斜向上,形成一个死角。那女子立刻朝灵滢凭空打出一掌,双刃“铛”的一声碰撞在了一起。那女子借助这一掌使自己逃出死角,远离灵滢好几米远,而灵滢也因此受了点伤。那女子的手臂虽然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但随着一股白烟又愈合了。灵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到她伤口愈合神色慌张起来。而那女子面容一副温和,说:“小姑娘身手不错嘛,但我没时间陪你玩哦。”灵滢呵呵一笑:“冥界之恶灵,杀!”灵滢准备再一次攻击,却感知到结界外有一大群恶灵正在攻击结界,想要突破进来,这时灵滢想起婆婆说过的话:“要是迷雾之森出现大批恶灵,也就证明幽冥之门的封印被解开,阴阳间的平衡被打破,灾难也随之而来。”这下她彻底慌了。

灵滢收起短刀,拿出一个球状一样的东西抛向天空,却被那女子拦截下来并连同灵滢一起踢到地上。灵滢立马站起来,做出迎接下一波攻击的姿势,可是她看到树后的凌风一行人,她皱这眉头飞奔到他们前面,说:“你们躲好别出来,也不要离我太远。”那女子看到灵滢注意力分散,立马用藤蔓捆住灵滢,藤蔓上的刺还带有麻痹效果,灵滢动弹不得。那女子飞了下来,飘浮在灵滢面前笑眯眯的说:“小姑娘可真调皮,要是招来长生界的那些家伙,我会很麻烦的呢。你就安分的待在这里吧。”那女子随手一挥,月亮射出银色的长针,如同雨点一样密密麻麻,但全落在结界外面,把那些恶灵全部击杀,随后那女子向凌少飞去。灵滢一脸诧异,心中又满是问号,但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她不会伤害他们。凌少他们看到女子过来,心理满是恐惧,想跑,但双腿伫立在那没有一丝力气,完全不听使唤,瑟瑟发抖并不停冒出冷汗。

“子鸳,我们……我们终于见面了。”那女子望着凌少,眼角泛起银色浪花,这一刻所有的欢喜全部融入在那抹淡淡的微笑中,柔和的声音有些激动。凌少低下头感到一阵心酸,心头又莫名升起一股悠远的忧伤,他慢慢地向那女子走去,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旁边的小伙伴都看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松开后,凌少看着她脱口而出:“羽鸯,这些天出现在我梦里的是你吗?”她露出一脸辛福,说:“嗯,那片花海是你带我去的地方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名字。那……我还可以叫你子鸳吗?”凌少深沉的嗯了一声,又说:“那……那个……算了,没什么。”羽鸯感到凌少有心事,便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像是在安抚。羽鸯招了招手,灵滢一把被拉了过来,说:“小姑娘,实话实说吧。星源之灵!”灵滢瞳孔突然放大,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到底是谁?”“我啊,羽鸯呀。”羽鸯平淡地说,“你要是不说,那就我来说吧。”灵滢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这几天出现在你梦里吓你的那个女鬼是我制造出来的幻像。因为自从听到婆婆说你是子鸳转世,我就对你百般好奇,之后感应到你,看到你这番样子我就想试探一下,我承认是有点玩心上头了。”灵滢立刻做出诚致的表情,嘟起嘴巴卖着萌说:“人家现在还不那么懂事啦,难免有些调皮,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人家嘛。”诚恳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凌少,在这光芒下凌少感到不原谅都不好意思了。灵滢的束缚被解开后,她先催动灵力加固了结界,然后匆匆忙忙地飞走了。

白殇他们也不再恐惧、惊讶了,反而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而慧像看泡沫剧一样落下了眼泪。羽鸯对凌少说:“好了,时候也要到了。子鸳,我可以留在你的身体里吗?我不想回冥界,回到那个充满黄泉寒气的冰冷世界,相比之下,还是子鸳的身体里暖和啊。”凌少嗯的一声微笑了一下,羽鸯便化身为洁白的月光进入了凌少的体内,进入后两人就心意相通了。“现在我想好好睡一觉,如果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的时候直接叫我就行了。”羽鸯说。“在这平淡的生活中会遇到什么需要你出手的麻烦?”凌风说。“以后也不一定呢。”羽鸯的声音微弱起来,像是困了。凌少带着点开心的情绪嗯了一声,羽鸯随后灵力耗尽进入沉睡。

寒月之下,镜水之畔,伊人望穿秋水,思慕君故;黄泉寒风吹起曾经世态炎凉,也磨的伊人相思心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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