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知砚眼神中带着询问,云烟没等他说话便找了个借口:“我害怕。”
她若将所想告诉陆知砚,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意逞能,或者又突然变脸什么的——
适当示弱,总归没错。
陆知砚会心浅笑:“好。”
“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这就回来。”
他为着云烟害怕,特意令明月铺床铺慢些,也好和她做做伴。
陆知砚出了寝屋,笑意刹那间消失无影,且冷了脸一路拐去房。
那里地处隐秘,无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甫进房,便有黑影不知从何窜出。再一眨眼,那人已跪在陆知砚面前。
“公子。”
“起来。”
陆知砚因说着,径自去里面寻了药箱,坐在案前擦药。
“查得如何了?”
那人听命起身,垂眼回道:“回禀公子,今日兵部侍郎附府上并无异动。”
“不过,前几日有人出府,看着鬼鬼祟祟的,奴觉得不对劲,命人跟踪,但……线人跟丢了。”
意料之中的事,陆知砚并不意外。
“今日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没有动作也属正常。”
“可疑的是那群黑衣人。”
下了死手,却又不像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宋屿知道陆知砚的意思,道:“是,公子,奴下去就去调查那群黑衣人的动向。”
“罢了。”他抹好了药酒,撒上了药粉,却不便包扎,宋屿见状上前,为陆知砚处理起伤口。
“他们受人所雇,即便追查到底,不过是索命门中的组织派来的。”
“再者,你越是活动,越是容易暴露,若不是今日涉及本公子的性命,我也不会叫你亲自去盯着他们。”
宋屿作为陆知砚的暗卫,无人可知他的存在。正因如此,他才能成为陆知砚的眼与手,方便陆知砚暗中完成许多事。
宋屿知晓,兵部侍郎如今只知道许氏是有陆知砚的帮衬才在大王跟前得脸,若让他们通过自己得知陆知砚的身份,那才是功亏一篑了。
“是,奴明白了。”
宋屿包扎好后,起身替他拿了身干净衣裳。
疼痛稍缓,陆知砚阖眸安静了片刻。
“许老爷刚刚让您多考虑自己,奴也如此想。”
方才许政将陆知砚单独叫到内院时所说的那些话,全被暗处的宋屿悉数听清。
陆知砚面色如常,可薄唇紧抿,似乎多有不满。
他仍闭着眼:“多嘴。”
宋屿呈着衣服,立在跟前。他沉默须臾,罕见地回了嘴:
“许老爷也是关心公子。”
“再者,大王也不希望您沉迷女色。”
“您应当清楚自己的身份。”
“好大的胆子。”陆知砚睁开双眸,眼神凌厉地划过宋屿的脸。
他直起身,褪下染血衣衫,披上了宋屿拿来的衣裳。
“竟敢置喙本公子的内事。”
“奴不敢。”
宋屿单膝跪地,敛眉垂眸道。
“下去领罚。”
“是。”
言毕,一阵风过,宋屿刹那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