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哼了一声,说道:“再有钱也没有小郎有钱啊,我只是在觉得不公平,为什么有人生来可以高高在上、衣食无忧,而有的人却连活下去都难。”
王凝之回答道:“是啊,即便是最原始的社会也会出现分配不均,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能怎么样呢?”
“过好当前吧,无数人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有谁能解决呢?像道家的顺其自然,他们的思想是美好的,令人向往的”。
王凝之有些不太想说话了,但还是说完了最后一句:“几曾何时,我以为我有能力解决分配不均的问题,但现在,我认为没有人可以解决,诸如开天地的盘古,月牙之上的嫦娥仙子也是一样。”
罗氏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凝之,说道:“小郎是什么人呢?总感觉你不像其他人,不管是思想还是什么,都不像。”
王凝之回视一眼她,说道:“嫂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一个做事瞻前顾后的普通人,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罗氏微微点头,察觉到王凝之不太想多说话,便没有多问,但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时间一转,来到了酉时,天色有些暗了。
罗氏到厨房做饭,王凝之帮忙切菜,孩子们则在院子里玩。
收了王凝之的钱,罗氏当然要招待好他,特意到村里的大户人家买了两斤羊肉,炖着白菜吃。
在锅里煮了不到半个小时,羊肉炖白菜便熟了,香气飘散,孩子们一人一个碗,抢着吃饭。
王凝之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了,有模有样的拿起碗,学了起来,罗氏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配着细面饼,着实好吃。
吃过饭,天色已经黑了,王凝之不准备留宿,便找到罗氏告辞。
罗氏不肯,非要留他住下,“天色这么黑了,小郎明日一早再找嘛,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但王凝之并没有和幽兰说今日不回家,怕她担心,四处寻找,只能婉拒了罗氏的好意。
罗氏见此,不好再阻拦,一路把他送到村头,嘱咐道:“夜里赶路,一定要多加小心,点着灯,至少能看清楚路。”
王凝之迎着夜晚的冷风,看着一身深衣的罗氏,端庄贤惠,真是一个很好的贤妻。
王凝之跃上马儿,挑着灯,回头道:“嫂子,明日早上带着孩子们来一趟吧县衙门前吧,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罗氏看着王凝之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王凝之,县令的名字。
罗氏回娘家的时候,她爹曾和她聊着过,钱唐的县令年纪不大,看着二十岁都不到。
深夜,王凝之回到家中与幽兰一起睡下,罗氏也在回忆中睡下,遇见这件事,说不惊讶,是假的,已经有些睡不着了。
罗氏再怎么猜测,也猜不到王凝之便是本县县令,钱唐有多少户人家,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了呢? 难道是苦尽甘来吗?
……
翌日,清晨。
朝阳缓缓升起,罗氏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穿上昨晚的那身深衣,到井口洗脸梳头后,又到厨房准备早饭。
做好了早饭,已经是辰时(点),罗氏喊醒了母亲和孩子们。
早饭是昨日的剩饭,大席菜还足够一顿吃的,配上现烙的细饼和热水,可谓是一顿丰盛的早饭,往日是绝对不敢想像的。
吃罢早饭,罗氏和孩子们说要去县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拉着母亲便要匆匆往外走。
罗氏知道他们期待已久,好几年没有去过县城了,上一次吃糖葫芦,还是在三年前,这次可要带他们好好吃一顿了,反正不用自己出钱,有请客的。
原本,罗氏可以衣食无忧的,但她拒绝了,因为这需要舍下三个孩子,回到娘家生活,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怎么可能呢。
即便父亲罗述全不逼着她改嫁,只求能回来就好,但罗氏依旧不同意,除非带上一家老小。
罗述全多少也是几个店铺的老板,心气很高,看着罗氏这般宁顽不灵,死活不同意,也不强求了,放下狠话:“你们干脆一块过去吧,看你们能过出什么花样,以后缺钱了不要来找我,不关我的事。”
但毕竟是亲生女儿,罗氏的母亲平常会给她送些钱,来乡下和她见见面,大概半个月一次。
罗述全看在眼里,心里也想念的紧,不得不放下脸面,每隔几个月把她接到县城住两天,一起说说话、叙叙旧,时间一长,早忘了当初说的话。
辰时末,朝阳升高,罗氏和孩子们赶到了县城,她在县城住过十几年,很是熟悉这里的道路。
县衙前,王凝之等候多时,看见罗氏领着张同、张希和张缓,快步迎了上去。
看门的几个衙役见状,不禁心道:“使君还有乡下的亲戚吗?”
王凝之和罗氏打了招呼,便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县衙旁的小吃街,冰糖葫芦、糖人、糕点这样的甜食卖的最多。
“糖葫芦、小糖人要吗?”
“要!”
“来之前吃饭了没,咱去饺子铺吃碗饺子、粉羹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