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刺进心口,进忠倒是未觉得有多疼,只是听着卫嬿婉口口声声的那些“恶心”,让他周身冷得可怕。
冻的心,险些碎了一地。
意识渐渐抽离,他分明整个魂都飘到了半空,却瞧着地上的“自己”还在挣扎。
边挣扎,边对卫嬿婉说着难以入耳的龃龉。
已经是鬼魂的进忠公公飘在半空,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明明,不想说这些的。
青楼女子取乐君上,这事闹大了总要有人来顶罪。
那错的是谁呢?
皇上吗?
天子怎会有错。
那…这顶罪的人就剩他和炩主儿了。
把炩主儿送出去顶罪,他舍得吗?
他怎可能舍得。
他明明猜到了。
所以,又如何会不肯用淬了毒的饭食?
又怎会在最后和嬿婉撕破脸皮,恶语相向?
他明明,心甘情愿。
只要她肯做做样子,他就心甘情愿,一如既往。
“卫嬿婉!”
【嬿婉。】
“你不得好死!”
【往后的路,没了奴才。】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您要自己护好自己。】
春蝉扶着的美人风姿摇曳,听了这些诅咒,也不知是为何,步子微微顿了顿,就连前一刻,那种除了心头大患的畅快,都被一抹丝丝的疑惑代替了去。
她,是一定要进忠死吗?
可这一点点的疑惑,到底是没掀起什么波澜,脑海深处,很快重新被一层迷雾遮盖,卫嬿婉好像犯了什么癔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进忠,一定要死!
只可惜。
她到底是没能护好自己。
缠在狮鹫身上的毒蛇被狮鹫甩下,没了这趁手的毒牙在半空冒着风险替她四处攀咬,狮鹫也很快被一群乌鸦聒噪的叨下九霄。
卫嬿婉喝下那碗鹤顶红,奇怪的是,原本已经被蕈菇汤侵蚀、腐朽不堪的神志,竟渐渐清明了起来。
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在她眼前宛如走马灯一般。
她亲眼瞧着自己,将金钗刺入进忠的心口,看着后者的眼神,卫嬿婉竟没来由的跟着一并疼了起来。
是了。
鹤顶红之毒,合该是这样肝肠寸断才对。
不知是不是这痛楚太过强烈,卫嬿婉脑海中那层如犯癔症的烟雾竟跟着消散了不少。
她突然纳闷了起来。
彼时的疑惑重新生根发芽,并迅速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她,为什么一定要进忠死?
别说什么皇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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