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芷刚喝了一口茶,惜云就带来了好消息。
卫思禾是罪臣之女,原来的姓氏是高,祖父是前礼部主事,牵扯到行贿作弊的贪墨案,被流放到东陵,恰逢天下大赦,才来到上京。
沈清芷微微蹙眉,勾唇一笑,陆庭深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实情。
陆言齐玩物丧志,沉迷于禁,考试中还腹痛,都能中举,想必和卫思禾脱不了干系。
卫思禾难道也是重生的,提前预知了考题。
这样一想,似乎一切的谜团都清晰了,陆庭深是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外室女而放弃沈家,必然是能从卫思禾那里得到有利的价值。
沈清芷握紧了拳头,就算陆言齐能顺利中举,往后陆家也不会顺风顺水。
上一世,在庆祝陆言齐中举的宴会上,沈清芷邀请了陆庭深的上峰霍大人的夫人,与霍夫人交好,陆庭深在考绩中胜出,成为正五品礼部郎中。
这一世,要将霍夫人晾在一边,要将陆庭深的同僚孟夫人邀请过来,有孟夫人从中添油加醋,陆庭深别想升官发财。
上一世,宁远侯陶昊霖会带着他的外室之子过来,沈清芷将他的儿子哄得心花怒放,也成功让陆家与陶家攀上关系,后来两家狼狈为奸,陷害沈家。
这一世,沈清芷要让宁远侯的小世子哭泣,哭得越大声越好。
沈清芷又邀约了一些正二品官员的夫人,便让惜云将名册送给陆母过目。
陆母看了一下名单,有不少正二品、正三品官员的夫人,心中欣喜。
“祖母,这些高官的夫人都会过来吗?”
陆婷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心跳加快,脸上泛着红晕。
“是啊!你母亲是正一品大将军的嫡女,要求这些正二品和正三品的夫人,还是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婷姐儿,你好好表现,日后陆家也能指望你的夫家。”
陆母拉起婷姐儿的手,拍了拍,陆家女都高嫁,陆家郎的官场便能平步青云。
“祖母,这次宴会就交给我来筹划好了,现在陆家银子紧缺,我们可以节源开流,该省下的都可以省下,也能节省不少银子。”
“祖母,我都安排好了,给您过目,若是没有问题,就按计划执行。”
陆婷主动请缨,承担起筹划的事宜,宴会成功,便可得到高官夫人的嘉奖,也能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到了夫家,便可掌家,成为当家主母。
陆母微微颔首,只要不用掏银子,主意便是好的,陆母被卫思禾坑怕了。
陆婷看到下人的名单,还有下人的份例,惊呆了,陆府竟然养了这么多小厮和丫鬟,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赏钱,怪不得入不敷出。
陆婷转念一想,就拟写出要清退的下人,将那些年老多病的,还有那些有残疾的,都一一写上。
什么茶水钱,还有杂七杂八的补贴,也删减了七七八八,便兴高采烈地向陆母汇报了。
“祖母,只要按我说的做,一年下来,可以节省1千两银子。”
陆婷一脸喜色地向陆母分析利弊。
陆母听到可以节省1千两银子,也没有多想,立即应了下来。
陆婷立即去执行了,小厮和丫鬟都恨得牙痒痒,各种怨恨在家生子当中蔓延。
“不过就收一个外室生的下贱胚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要克扣下人的银子,简直没有人性,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大奶奶当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般冷落过我们。”
“可不是吗?我爹我娘在陆家辛苦了大半辈子,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谁曾想,竟然嫌弃活干少了,要将我爹还有我娘清退,丝毫不念及旧情。”
“你爹娘清退算什么,就连老太公心腹,都要清退,那可以为陆家立下不少功劳的人,大小姐就是卸磨杀驴,没安好心,根本不将我们这些下人放在眼里。”
“清退30个人,剩下的人要干所有的活,这是要累死我们,也不愿意加工钱,这也太缺德了,这个大小姐到底不是大奶奶亲生的,小家子气十足。”
“干这么多活,连茶水钱都要扣掉,完全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卫思禾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预感事情不妙,赶忙去找陆婷质问。
“婷姐儿,你怎么能削减开支,按照往常,筹划宴会,不就好了吗?何必要得罪下人,惹得下人非议,又能节省多少银子,不值当,赶快恢复往常,不可胡闹。”
卫思禾眉头一紧,做管事妈妈这几年,她太了解底下的这些下人。
只能增加福利,决不能削减福利,一旦削减福利,各种幺蛾子便出来了。
“卫妈妈,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表现一番,你为什么要来插手,祖母都觉得我做得很对,你就是见得不得女儿过得好。”
陆婷反驳道,眼眸透出几分不屑。
卫妈妈鼓吹祖母做酒水生意,亏了那么多钱,不检讨自己,倒理直气壮来教训她。
“婷姐儿,我真是为了你好,娘亲难道还会害你吗?你仔细想想,你将那些老的,残疾的,干活不利索的下人都辞退,他们的子女在陆府还会好好干活吗?你要考虑后果。”
“陆府不少下人都是家生子,其中也是盘根错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若是得罪了他们的父母,他们就不会心生怨恨吗?齐哥儿中举的宴会肯定会受到影响。”
“娘亲这般推心置腹地跟你说,就是为了你好,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妄想高嫁,那些正一品和正二品的夫人都跟人精一般,不好对付。”
卫思禾面露担忧之色,言辞恳切,希望女儿早点醒悟过来,莫要好高骛远。
卫思禾经过这些年的蹉跎,越来越觉得,只有顺从古代的规矩,才能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不然,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陷入困境之中。
“卫妈妈,你不要再说了,你眼里只有齐哥儿和庆哥儿,根本就没有我,凭什么我就要低嫁,凭什么我就要认命。”
“那些下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要得到祖母的认可,多学些当家的本事。”
陆婷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卫思禾,眼露失望。
她的母亲只有沈清芷,只有沈清芷会为她谋划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