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顿时拔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男人已经离开。
她不想这么快下定论,走进那间卧室,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睡衣整齐叠放,背包也不见了。
卫生间门半敞着,她唤了声“七七”,却无人回应,她推门进去,空无一人,落针可闻。
她又返回客厅,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没有半点火星。
她此刻的心几乎坠入冰冷的谷底,同这炉中炭火,一夜绚烂,烧殆尽,化作烟尘。
尽管她面如死灰,可还是不死心,她走向阳台,推开玻璃门。
阳光如巨大的温暖手掌,从亿万里遥远的宇宙向世间万物张开。
唯独她的内心,依然笼罩在阴影之中。
风吹散了迷雾,远处的山林尽显,山景格外清晰。
清晨的冷风带着寒意,快速翻动着茶几上那本皱巴的《瓦尔登湖》。
风无孔不入,穿过卧室,掠过厨房,甚至连同冰箱门上的便签纸也被轻轻掀起。
她找遍整个简心小筑,什么都没有,仿佛做了一场美梦。
她不相信,又返回客厅,在《瓦尔登湖》里翻找出三张纸钞,她才确定,这不是梦。
除了这三张纸钞,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一夜,终究是一场虚妄。
最后,她在日记本上引用了艾米丽狄金森的一首小诗:
“Had I nt seen the s,I d have rne the shade. B light a ner lderness,lderness has ade.”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
——
三天后,南城国际机场,T3航站楼,目的地,加国。
迎来送往的人群,犹如人间百态的缩影,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步履匆匆,潮流型男型女嘻哈随性,情侣间依依不舍,亲子间温情脉脉。
托运完行李,三三站在安检口,与许晚烟和安毅挥手告别,她转身快步离去,不敢回头,唯恐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低垂着眼帘,光洁的地面泛着冷光,映着她的心底越发冰冷。抬起眼眸,巨大的落地窗将早春的气息尽收眼底。
三三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风景。时空寂静,怀着沉沉的心境,思绪也如窗外滑翔而起的飞机一般在静谧中行走。
人本孤独,与友聚孤独,与友散孤独,群山中孤独,繁华间孤独。
这一别,就是三年。
——
三年后,三月底,三三再回到这座城市,同行的有三三的妈妈兰英,还有三三两岁多的儿子蒙蒙。
接机的是许晚烟和安毅,俊男靓女,赏心悦目。
三三和许晚烟是小学同桌。许晚烟原本是西城人,她的父亲许华斌在西城经营一家小翻译公司。许晚烟是家中独女,她在西城读的英语专业,毕业后逃离父亲羽翼,来了南城发展。许华斌的翻译公司后来经营的不错,一年前,他为了女儿来到南城开了西城尚译分公司:南城尚译。
小时候的三三非常喜欢跳舞,许晚烟吃不了压腿的苦,放弃了舞蹈,她当年特别佩服三三,总是风雨无阻去练舞。她们二人的友谊持续了二十多年。
许晚烟毕业两年后与安毅结识,两人很快成婚。
三年前,许晚烟诞下一女,小名泡泡,比蒙蒙大一个月,两小只经常在微信里见面。
三三一身巴宝莉经典长款风衣,光腿神器,黑色短靴,长发微卷,皮肤白皙,气色绝佳,风姿绰约,双腿又细又长,正推着行李车迎面走来。
兰英穿着雾蓝大衣,配着一条阔腿裤,平跟皮鞋,推着儿童车走在一旁。
儿童车里的男童头戴一顶蓝色LA棒球帽,穿着斑马条纹长T,外面套着牛仔外套,灰色长裤,黑白相间运动鞋,可爱又帅气。
安毅单眼皮,32岁,185,身形高大,壮实,浅灰色西服外套,休闲黑西裤,红棕色皮鞋。他接过三三手中行李推车,几个人热烈地打招呼。
许晚烟28岁,168,双眼皮,深眼窝,眉宇间自带英气,中分齐肩发,宽松灰色薄毛衣,黑色半裙,棕色麂皮短靴。
她和兰英、三三紧紧拥抱之后,抱起儿童车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先是用力地亲了亲,又在原地把孩子举高高、转圈圈。
许晚烟这一通操作惹得不少人侧目驻足,低声感叹,“这小男孩也太好看了吧,长的跟混血似的。”
“基因好,你看那几个大人,男的女的长得都高,脸好看,穿衣服也好看,跟衣服架子似的。”
“女的可能是模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