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群中那个还没晕过去的中原人对着燕与衣遥遥跪拜，感激涕零，“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燕与衣看他一眼，冷冷道：“我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是为了中原人的名声和气节。”
那人讪讪的，拖着已经晕倒的同伴到一边。
伊赛纳见燕与衣如此，反倒生出几分惜才之心，抬手向茶摊也用汉语对他道：“不如我和壮士先喝口茶。”
“不必，”燕与衣干脆利落地拒绝他，“请问如何比试，比什么，怎么定输赢？”
萧灵雁靠在燕与衣怀中听着两人的对话，身子忍不住轻颤，脑中一瞬就飘过无数画面和想法。
刚才的阿琪善此刻走过来，将一把匈奴弯刀递给燕与衣。
燕与衣看了一眼，还没伸手去接，伊赛纳便已经转身对阿琪善呵斥道：“混账！我没有让你过来！”
阿琪善立刻毕恭毕敬低下头，捧着刀退到了后面。
燕与衣自始至终护着怀里的萧灵雁，一派坦然地看着伊赛纳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伊赛纳思索一瞬对燕与衣道：“壮士想必刚才也已经看到，我的侍卫阿琪善要和那两个中原人比试，壮士若是要替他们，那便请和阿琪善过上几招，若能坚持十招，便算壮士赢了。”
围观人群的目光都先看向阿琪善，又看向燕与衣，有人开始发出摇头叹声。
虽然燕与衣的身形比刚才那两个男子是结实了不少，可和自幼吃羊肉乳酪长大的匈奴人比还是差了几分，更何况伊赛纳身边这个阿琪善一看便是万里挑一的匈奴武士。
萧灵雁听到人群中的吁叹声，也忍不住回头去看看这位阿琪善是什么模样。
只一眼，她便飞速回过头来，抵在燕与衣肩头，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并不怀疑燕与衣的身手武功，可面对这样一个体型差异巨大的对手，劣势是显而易见的。
萧灵雁脑中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若是燕与衣真的打不过这个匈奴人怎么办，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她该怎么办……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虽然偶然也有过怀疑和隔阂，但她至少还不想燕与衣死……
燕与衣感受到怀中萧灵雁的轻颤，伸手在她后背上轻拍安抚，“别怕，记住我说的，不要在陇西停留。”
他抬头看了一眼魁梧壮实的阿琪善，语气淡淡的但十分坚定：“好。”
伊赛纳对燕与衣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壮士，请。”
一点温热湿濡突然落在燕与衣肩头，一滴又一滴，在他肩膀打出一片湿痕，透着微微温热的凉意。
燕与衣身子一滞，但还是松开圈着萧灵雁的手臂。
萧灵雁伸手快速抹去眼泪，她知道此刻任何软弱的表现都是对燕与衣心神的干扰。他的挺身而出不只是路见不平的江湖侠气，更是为了大周，为了中原人在匈奴的骨气和尊严。
她借着两人身体和面纱的遮掩在燕与衣耳边低声道：“我们大周的男儿远强过匈奴人十倍百倍，我等你打赢他回来。”
说完她快速站直身子，主动撤出燕与衣怀中后退几步，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明媚笑脸。
虽然有面纱遮着，可燕与衣还是看到了萧灵雁那一双努力扬起笑意的明媚眼眸，微红的眼眶里还带着湿润的泪意。
但她在对他笑，那是让他放心去，又希望他平安归来的笑。
燕与衣突然向前两步，扬起手臂将萧灵雁用力抱进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