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前,苏亦瑶吩咐绿萝将她早写好的信送往广平王府的小侯爷薄云朗,她记得这薄云朗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也是对国家忠心耿耿的,那时恰逢国家连年灾祸不断,北有饥荒,南有洪水,民不聊生。
当时慕长歌可是心急得很,召集朝廷重臣整日整夜的呆在御房里商讨对策,大臣们其实早就商讨好对策了,可这个对策是需要担梁子把责任扛上身的,所以谁也不愿去说。
其实这个对策很简单,就是派大臣去各个患灾害的地方进行视察,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监督各个府衙,毕竟朝廷派下去的银钱米粮已经不计其数,几乎快要掏空整个国,而灾情却分毫未减,每日都是灾情上报需要国拨款,而这播下去的银钱米粮又有多少是真正的救助了老百姓呢?这一层一层的孝敬,等正真分给百姓,能有个米粮钱,百姓们能有口饭吃就已经实属不易了,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情,可这现象却是在所难免无法改变的,先皇在世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形,那时不知道杀了多少侵吞国播下来的救济银钱米粮,可有用么?或许真的起过一点儿用处,也就仅仅是半年,以儆效尤是一个好法子,可治标不治本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该贪的还是贪。
我朝对于黄河的关注,不可谓不重视。
然而河防官员为了能够多捞银子,甚至会期望黄河年年决口。不过朝廷也不是傻子,为了杜绝河务中的贪污营私之风,朝廷规定,每次黄河决口,堵口耗费的钱粮,朝廷只拿出五成的钱,其余的五成,各级河防官员自己掏钱。朝廷的初衷,原本是希望河防官员尽职,只要黄河不决口,朝廷财政以及河防官员都不必出钱。
但是这黄河每年该发水灾还是避免不了,治河只是被动堵口子,河防官员哪怕亲自赤膊上阵,黄河还是会决口的。更何况,各级河防官员为了规避朝廷的治河政策,为了不掏钱,每次黄河决口后,都会谎报灾情。别以为灾情报小了,每次他们都把灾情大大的上报。这样一来,不但河防官员不必掏钱,还能从朝廷的治河拨款中狠狠捞上一笔。
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历来都是这样,天灾人祸。
他们虽然是朝中大臣,但也有心无力啊。
而后远在边疆的薄云朗凯旋而归,听闻明国旱灾水灾一同发生,他回朝时,一路延绵不断的灾民,他还亲自阻止了一场闹剧。
城内粮尽,有两户百姓不忍心吃自己将要饿死的孩子,但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俩家的父亲想拿双方的儿子进行交换,作为自己的食物,可孩子的娘是怎么都不愿意的,这场闹剧恰好就被回京的薄云朗瞧见,于是薄云朗就前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士兵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气得他连说了三句话。
“胡闹,胡闹,简直就是胡闹!”薄云朗着实气愤,这世上居然会有人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他人吃,在把那个人的儿子吃掉,这分明就是易子而食,人间悲剧。
外场的百姓看见薄云朗一身戎装,贵不可言,立刻就下跪嚎啕大哭嘴里还念叨:“大人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太饿了啊,太饿了,孩子也快饿死了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求求您救救我们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啊”
在场的都是灾民,有老有少,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瘦的皮包骨,还有的手中抱着婴儿的娘亲咬破自己的手指味怀中的婴儿喝自己的血,还不到薄云朗腰边的孩童肚子被一种名叫观音土的东西把肚子撑得像塞进了一个竹篮。
怎么会这样?他前几日和父亲通信,是知道有水灾的,可父亲在信中说国播了六百万两白银用于救济水灾灾民的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薄云朗连忙问起来:“你们难道没有领到朝廷发下来的救济银粮麽?圣上已在国播出了数百万两白银,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大人啊,我们一钱一个馒头也没有领到过啊!我们县里的官差老爷紧闭府衙大门啊,大人!我们家乡饿死了多少乡亲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背井离乡来到这儿,可没想这儿竟然也是一样啊!”灾民们声泪俱下,控诉这府衙官差,可在薄云朗看来更是在控诉朝廷无能啊。
薄云朗本也是个极其理智的人,看到这儿却也理智不起来。
易子而食,喂儿吃母鲜血,这怎么能不管?
薄云朗吩咐手下士兵,分出余粮,只要留下够他们回京的粮草,其余的通通分给灾民。
不知是还庆幸还是悲哀,他用军粮来救济灾民,而父亲信中的上百万两白银又去往何处了呢?
要知道用上百万两来买粮食,那粮食能堆满整个京城啊!怎么会让灾民们易子而食啊!
可惜我明国贪官横行百姓遭殃啊!可叹可悲啊!
苏亦瑶记忆犹新的那年,苏家被判满门抄斩,朝中大臣犹恐惹火上身,个个都对她苏家的人避之不及,只有这位广平王爷死谏为整个苏府担保喊冤,于是慕长歌也判了广平王爷薄云朗结党营私,给了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抄了整个广平王府,将府中人流放边疆为奴,而薄云朗则与苏家众人一致被判斩首示众。
慕长歌杀的都是为明国肝脑涂地,呕心沥血的元勋。
前世的苏亦瑶心中对薄云朗一直心存感激。
“诶,王大人,这比试还未结束,你怎的就要带走这头筹呢!”
御亲王也相中了这苏亦瑶,这小妮子不错,比自己家里那几房姬妾不知道高出多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他也曾听家中夫人提起过这苏亦瑶,爹娘不在身边,家中掌事的是苏正浩的妾室,而那妾室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无非看苏亦瑶这个嫡女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