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手机响起的时候，他压着火，看了眼，接起道：“爸，您有事？”
仅仅四个字，宋敬云听出了不同。
他将办公室的人摒退，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高楼大厦，声音沉沉的问：“跟我说实话，陆延东的车祸，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不问，是不是你做的。
问的是，有没有关系。
从心理上来说，这是第一时间，要给儿子开脱的。
宋司宴没回答。
只是握紧手机，压下心头烦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延东的车祸，完全是一场意外，是酒驾引起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你？”宋敬云冷笑，“你是我儿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怎么知道，是酒驾引起的？往外的报道上，可没说那司机饮酒。”
“爸！”
宋司宴伸手压了压发疼的眉心，语气软了下来，“爸，我是你儿子。”
“我知道。”
“那陆随欺人太甚，我只不过想给他个教训。”
宋敬云沉默，片刻又道：“教训就是要搞出人命？”
“这倒不至于，儿子我还是懂法律的。我是商人，做买卖的，手上不染血。”
宋司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舌尖顶了一下唇，“再说了，他现在不是没死吗？只要人还活着，就不是事。”
宋敬云：！
人是没死，但好像，不良于行了。
这笔账，大概是纸里包不住火的，陆随早晚会查到。
可又能怎么办呢？
一切都是陆随太过分了，伤他的女儿，又欺他的儿子，真当宋家无人了。
“爸，现在还有一件麻烦的事，你得帮我。上次马场与苏凉打赌，欠下的赌，我给了她两个亿。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爸，谣言必有源头，我宋司宴丢不起这个人。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栽在女人手里。”
还是栽在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手里。
他记性好，也记得很清楚：在马场赛马那日，妹妹宋颐与陆随的关系还挺好，妹妹受伤，陆随扔下苏凉，带着妹妹去了医院。
可后来，这态度就变了。
爱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极是虚无，但又特别能感觉。
真正的爱情，肯定不会说变就变的。
唯一的说法就是：当初陆随使了手段，假装中意宋颐，结果骗了他们所有人！
他故意扔下苏凉不管，实际上，也是在保护苏凉。
“你要怎么做？”
宋敬云问，“别太过分！车祸刚刚发生，再来一场，傻子都知道这中间有问题。再者，陆随不好惹，惹急了他，他就是个疯子，你拦不住，我也挡不住。”
宋司宴握着手机，冷笑：“放心，有人代我出头。”
陆随在商圈，宋司宴也在商圈。
但，宋敬云是官圈。
为官者，想要摁死一个商人，那真是太容易不过。
今天找这里的事，明天找那里的岔……封门封户封渠道封产品，再来两个人命闹腾，再好的集团，也得散了。
舆论猛于虎，这点道理，宋司宴懂。
高宇调查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是江总养着的女人说出去的。那女人叫程小小，上次马场，一起赛过马，江总说是他的朋友，但其实就是他的人。”
“程小小最近被江太太给打了，江总也跟她暂时断了联系，她心中生闷气，出去喝酒，酒喝大了，跟一起的小姐妹说了……豪门秘辛是一般人靠不上的高度，这小姐妹拿它当谈资，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去，现下，已经是人人知道，已经无法撤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