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袁大人毕竟是二品大臣,在他那里咱们人微言轻。他不希望咱们插手,那正好,这样咱们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搜查那股流民劫匪。”
“说的也是,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小七问道。
“上次被劫道的地方,在那边的驿馆先住下来,再做其他打算。”
“那行吧,咱们大老远过来,别说请咱们吃饭了,就连一杯茶都没喝到,实在是太过分了!”小七不满地说道。
小五忍不住说道:“你以为还是在刘知县那儿啊,还能好吃好喝地招待你?”
“毕竟咱们也算是钦差,不给咱们面子,那就是不给皇上面子,对了,大哥,到时候你应该参他一本。”
“对啊,说的也是啊!”想到这儿,小七这才不再纠结。
骆安他们刚离开之后,从其中一个屋里走出来一位太监。
此人乃是南京守备蒋琮,他于昨日就已来到了行都司卫所,他是奉成国公朱仪的命令来此了解当地是否已有逃兵混入。
毕竟朱仪身为南京守备,加官太子太傅,兼管南京中军都督府事,此次的逃兵事件他也是难辞其咎,这才让在附近办差的宦官蒋琮来此了解情况。
没曾想到得知锦衣卫骆安前来了,为了避嫌,他刚才便躲在了房中,直到骆安他们三人离开卫所,他这才现身。
袁杰疑惑地问蒋琮:“皇上还派了锦衣卫下来,你也不知道吗?”
蒋琮摇头,说:“确实不知,不过这位锦衣卫同知我倒是认识,他叫骆安,曾作为太子伴读,是如今皇上的亲信。我到了南京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他来得也太快了吧,莫非是从临洮过来的?”
袁杰并不在乎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他现在后悔的是早知道骆安与皇上有这层关系,刚才在言语上就不应该对他们不敬了。万一此人什么时候在皇帝面前说自己的不是,或许还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蒋琮接着说:“想必临洮此次出现的异象,他就已经到了?或许还更早,如此说来襄阳出现逃兵的事件就是他跟皇上说的?”
“是他?我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皇上会过问襄阳出现逃兵的事情,这件事情连咱们都不知道,那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前的流民之中确有逃兵不假,可后来他们都在当地入籍了,怎还旧事重提呢?”
蒋琮却故意说道:“莫非他是有别的企图?”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袁杰得知是骆安向皇上提及了襄阳流民中有逃兵的问题,不禁对骆安又增添了几分敌意。
骆安并未向袁杰提到这次在襄阳境内被劫道的事,毕竟这种不光彩的事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更何况身为锦衣卫却被一伙流民打劫,说出去实在有损锦衣卫的声誉。
因此袁杰不由得猜测骆安旧事重提是故意找他们的麻烦,虽说流民中的确存在一些逃兵,但那都是先皇时期遗留的问题了,现在政策变了,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他向皇上提起此事,这不是故意想挑起流民与官府的矛盾吗?
想到这里,袁杰随后立即叫来一名亲信,让他秘密跟踪骆安他们三人,想瞧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蒋琮对于骆安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上骆安与皇上的亲密关系,也让蒋琮心生嫉妒。要不是他这次借着临洮开天门事件提到襄阳有逃兵,自己也不用被朱仪派来此地了。
骆安他们到达驿馆后,有驿卒认出了他们,骆安再次向其打听那伙在附近流窜的流民的动向。
驿卒表示并不清楚,建议他们去巡检司问问,还说前几日官府有派人前去搜寻过他们的踪迹。
巡检司是明朝在地方一些重要地区设立的巡缉机构,专门负责盘查奸细、逃军、逃囚,禁止私盐买卖,巡捕盗贼等职责。
巡检司并非每个县都有设立,有些县设有好几处,有的县一处也没有。从孝宗开始,巡检司开始逐渐裁撤,到了后期数量越来越少。
巡检司经常在一些交通要道设立关卡,盘问过往人员。凡军民等人往来,只要出行超过百里就需查验引,以防一些来历不明之人。如发现有逃兵或是盗贼,也有义务追捕剿灭。
骆安心想,巡检司应该与这伙流民打过不少交道,随后,骆安他们找到了竹溪境内的巡检司。
巡检司的最高领导是巡检,还设有一名副巡检。这位巡检名叫赵振,年纪大约四十岁,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粗人。
骆安的到来,受到了巡检等人的热情款待,更何况来的还是锦衣卫,他们可不敢怠慢。
赵振上次听闻驿馆驿卒们提到锦衣卫在他们辖区被一伙流民劫过,得知后便立即派弓兵前去搜寻了一番,但却毫无收获。
巡检赵振还以为骆安他们是来问责的,心里还有些担忧,不禁首先说道:“听闻大人在我们辖区被流民劫道,这都是我们的失职,还望大人能够宽恕,我们一定会努力搜捕他们。”
骆安却跟他说:“这不怪你们,那些流民神出鬼没的,你们难以防范,那你们可知那股劫道的流民大致的活动范围吗?”
赵振有些意外,没想到骆安并未责备,不禁对骆安他们多了几分敬重和好感。
接着解释说:“大致知道他们的活动区域,只是我们每次派人进山搜寻时,都一无所获。他们躲在深山里,或许藏在一个山洞之中,而且周围还设有陷阱,不敢贸然深入。”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骆安再次问道。
“不清楚,有时见到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最多的时候发现他们不下百人!”
骆安直接跟赵振说:“这些人之中有逃兵,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揪出来,到时你们给我们带路,我们再次搜查一遍,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