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民国初年。
天下大乱,各地军阀争抢地盘,以至战乱四起。恰逢天降干旱,又瘟疫肆虐。
天灾人祸频临,百姓苦不堪言,为了躲避战乱与瘟疫,一些百姓不得以躲入深山,过上茹毛饮血的生活。
每当山中食物匮乏之际,山脚处的农家便常有家禽遭野兽啃食,常有人前去追捕而无果,只能看见那野兽矫捷如狼,足迹却又如人脚印。久而久之,便传来山中有狼人之说。
只是那狼人从不伤人,最多在食物匮乏的季节下山掠夺家畜,它们又行动矫捷,很难捉拿,是以多年来,除了家禽被伤,倒也无人员伤亡。
表面上的平和,倒是也保住了山中狼人的性命。
然而这日,吉祥镇中,却因为狼人而发生了一件大事——
夜色如墨,笼罩着吉祥镇。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风刮过,卷起地面干枯的树叶,在空中打个转儿,又缓缓飘落,落寞萧条得如同无人之地。
“梆梆,梆,梆梆。”
有打更声从远到近,又随着打更人于伯的足迹远去。
于伯才跨上通往郊外的路,脖颈处就感到一阵凉意。这让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急促地脚步声和阴森的风声相互呼应,吓得于伯壮胆似的大声吆喝起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大口呼气更显慌张尾音甚至带着些许颤抖,他手中灯笼拼尽全力也只能照亮脚边方寸之地,偶尔被风吹得摇曳,好似跟它的主人一样惊惧这深夜的寒风。
这是吉祥镇的郊外,一条路通向义庄方向,此处乃是于伯打更必经之路,走过这阴森的路,到了义庄,他便能转回镇子上,回家舒舒服服的睡大觉,等五更天的时候再出来一趟,重复上半夜的路。
只是现在,夜风瑟瑟,从四面八方钻进于伯的衣裳中,冷得于伯瑟瑟发抖。他小心翼翼往前走,那胆小谨慎的模样,好似道路两旁,随时会有野兽扑出来一般。
“簌簌,簌簌……”
在于伯胆战心惊之时,路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吓得于伯差点扔掉手中吃饭的家伙。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就在于伯差点拔足狂奔之时,一个人从草丛中滚出来!
“啊啊啊!!”于伯惊恐大叫。
灯笼微弱的光芒下,只见此人双目紧闭,脸色铁青,一时间既然不知道是生是死。
于伯手一抖,灯笼都被丢到一旁,有风吹过,灯笼中的烛光无力挣扎了几下,终究是灭了。
……
郊外,一处低矮的院落里,透出幽深的烛光来。
这是吉祥镇上镇民聚资修建,暂时停放棺木的地方,民间俗称:义庄。
这地平日就鲜有人至,如今这深夜,除了九叔师徒二人,再无活人。
义庄摆放棺木的堂屋中,此刻摆放着案台,案台上面摆放着供品,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烛火摇曳,时明时暗的烛光让漆黑的棺木一时明亮,一时又陷入黑暗中。
黄色的幡从屋顶垂下来,被风吹着扬起,幡尾从棺木上滑过,抚摸过棺木旁边的纸人后又无力垂下。
棺木的前方摆放着香案,一黄袍道长立于香案钱,掐诀念咒、双手擒香。
定睛观瞧,只见这道人一字横眉让人一眼生畏,满头白发更显仙风道骨,只见他插香做法行云流水,这便是有着煞鬼克星之称的一眉道人“九叔”。
吉祥镇上的医馆、郊外的义庄,便是九叔带着两个徒弟在这乱世中支撑下来的。
人生在世,总逃离不过生老病死。而如今恰逢乱世,总不能让人病,无处医,亡,无人渡!
眼前棺木中的死者,便是今晚让九叔连夜做法事的原因。
九叔净手焚香后,单手持柳条,沾染清水替死者洗去尘世纷扰。
“清水洗哀尘。”
“闲人不渡魂。”
“金钱铺阴路。”
“打开地府门。”
风吹着义庄中的纸钱翻飞,随着九叔最后一个字音落,一旁的纸人居然‘轰’一声腾起火焰,瞬间烧成灰烬。
“嗯?”九叔心中一惊,掐指一算,瞬间心中不安:“阿吉还没回来?”
徒弟阿翔立刻应道:“没有呢,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