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说,成山虽喜字画,却不追求所谓名家之手,只重视字画本身的水准。
他接济过不少穷困潦倒的生,这些字画虽不出名,却也花了一笔不小的银子,大多是为他们贴补家用。
这些都是楚风对成山的描述,苏言本是想看到不一样的成山,可就如楚风所说,成山的生活只在教、读和照顾慈幼庄的孩子中打转,除此之外,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既然如此,成山为何要支走捕快?他昨夜究竟想做什么?
苏言坐在成山的案前,看着已经翻阅过无数遍的经,目光转向身后的博古架。
楚风说,成山房中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些瓶瓶罐罐。
苏言不懂这些,只知道有些是瓷器,也有青铜器。至于究竟价值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苏言瞧着那一排排造型精美的瓷器,脑中迸出一些画面。她正想去看看瓷器内部有没有玄机,秦挽月提着裙摆“咚咚”跑了进来,“人都过来了!”
苏言回头看去,秦挽月刚巧带着楚风几人进门,这几人都是尹元遇害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大约是走得急,秦挽月面色潮红,但清透的眼底隐隐透着一股兴奋劲,也不知为何高兴。
她看着苏言时,眸光鲜亮得很,似乎在盼着苏言对她说些什么。
苏言的目光淡淡掠过了秦挽月,看向狄钧。
秦挽月:“……”
苏言已经见过狄钧与绪风,二人容貌清秀,看起来都是老实人。
许漾的年纪最小,个头也偏娇小,一直躲在绪风身后,面色不安,不敢直视成山的厢房。
郁天材是监院,比许漾要淡定得多,但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狄钧、许漾、绪风还有郁天材,凶手就在他们几个人之中!”被忽视的秦挽月没有气馁,她拿出大小姐的架势,趾高气昂地看着四人,“你们老老实实地招了,我可以让我爹给你留个全尸!”
许漾吓得脸色惨白,嗫喏道:“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杀尹先生和堂主?那天我只是不太舒服而已……而且楚先生也有嫌疑。”
“楚风才不会杀人,”秦挽月毫不犹豫道,“他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苏言,你说是不是?”
秦挽月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看向苏言。
郁天材的浓眉先拧了起来,“赵捕头为何不在?”
苏言道:“赵捕头有要事要办,郁监院寻他有事?”
“他不在,叫我们来此处做什么?”郁天材负手而立,不愿正眼瞧苏言,“我们只是无法证明自己的去向,谁能说我们就是凶手?他怎能如此戏弄我们?”
苏言听出他的不满,耐心解释道:“辛苦郁监院了,是我想见见各位,秦小姐才帮我将你们寻来。”
“你想见便见?”郁天材的语调更是古怪,“真是怪了,衙门里怎会混进女子?竟要我们听一个丫头片子的差遣。”
秦挽月听得刺耳,“女子如何?谁有本事便听谁的,你若厉害,你去找凶手,你去验尸,你行吗?”
郁天材更是不悦,可又找不出话反驳,毕竟他不会验尸。
苏言见状,主动打起圆场来,“罢了罢了,办案要紧,郁监院也是想尽快破案。”
大周朝女子地位尚可,但也只是同以往朝代相比而已,女子地位是远不如男子的。
苏言是普通老百姓,又是人人厌弃的仵作,早已习惯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多想法,仍旧保持和善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秦挽月很是不爽。
郁天材将话说得这般难听,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竟也不反驳一句?着实让人生气!
就在秦挽月忍不住要替苏言骂上几句时,她忽然瞧见郁天材的脸色变了。
脸色很好,比那雨后阳光下的彩虹还要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