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脸色有些不好看,瞪了许诗宁一眼,“瞎说什么,娘就是看孩子可怜。
娘还以为以云锦的性子会将两个孩子带回府里呢。”
“母亲,那两个小乞丐身份不明,云锦怎能随意往府里带?”
夏云锦故意戳人心窝子,说好听点是外室子,难听些就是见不得光的奸生子,可不就是身份不明吗?
“诗宁还未及笄,府内怎么能有两个不知身份的男孩?这要传出去,外面的人该怎么议论侯府?
会不会有人传这两个孩子是云锦生下的?可大家都知道云锦是望门寡,是抱着相公牌位嫁进侯府的。
咱们清白,可是别人不知道。三人成虎,流言伤人于无形,母亲,女子名节大过天,云锦可不能背上一点污名。
诗宁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若是影响了诗宁,以后还如何找到门当户对的婆家?”
当初承恩侯府在陆临川传回死讯后,便上门相逼夏家履行当年夏云锦的祖父和老侯爷定下的娃娃亲。
夏家本不愿让女儿嫁过去守活寡,是陆老夫人带着族人以死相逼,以女子的名声相逼。
夏云锦为了夏家族中的姐妹,只能忍着委屈抱着路临川的牌位嫁进侯府。
现在,她就用名声来堵一堵两个外室子进门,倒要看看这次两个孩子没有顺利进侯府的门,陆家人要怎么做。
夏云锦的一番话说得许氏一噎,不就是两个孩子吗?
怎么就上升到女子名声的地步了?
但是夏云锦说得有道理,她竟想不出借口反驳,又怕说多让人怀疑。
一听涉及自己的名声,陆诗宁立马跳出来反对,“嫂嫂说得对,就是两个臭乞丐怎么配进侯府的门。谁知道是不是一身坏习的偷儿。”
陆诗宁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隔绝了许氏往外张望的视线。
马车渐行渐远,许氏透过窗户看到大孙子抓着小孙子追着马车走,小孙子嘴里塞满了糕点。
许氏真怕孩子被噎着。
算了,一次不成还有下次,眼下不能让夏云锦起了疑心。
总归她的亲孙子,迟早还是能回到侯府的。有下人在暗处跟着,两个孩子不会有事。
躲在远处关注着两个孩子的柳如烟,一拳头轻轻砸在陆临川的身上,“川哥哥,那个贱人竟然没有将孩子带回府。”
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柳如烟,一根玉带束在腰部勾勒出女子完美的体态,显得腰身盈盈一握。说话间眼中便氤氲着泪光。
微红的眼眶,要掉不掉的泪水,看得陆临川的心跟要碎掉一样。
“川哥哥,刚刚孩子们不会摔到哪里吧?”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陆临川当即就将人揽在怀里,抬手擦掉柳如烟面上的泪,“好烟儿不哭,夏云锦不让回侯府,还有祖母呢。
你放心,不用等到天黑两个孩子就能平安回府。”
柳如烟柔弱无骨地靠在陆临川身上,哽咽着出声,“川哥哥,孩子离开亲娘,烟儿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川哥哥,不如你还是同孩子一起回侯府吧,都怪烟儿,若不是烟儿,川哥哥也不用在外这么多年。”
陆临川看着侯府马车离开的方向,眼底一片晦暗不明。承安侯府是他的家,离家多年又如何不想回去?
只是,想到当年他犯的错,万一被人旧事重提,陆临川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