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炫琛低声闷笑,将信接了过来。
“本王竟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胆识,这么快就将信拿到手了。既然你将它交给本王,本王也不会叫你失望。”
他打开信封,将里面的内容仔细研读了一遍,然后重新收起,放进了袖中。
沈之秋思忖片刻,开口道,“我见这信中番邦与汉字叠加,不知是何意?”
“本王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早就猜到了苏洪城是在同谁联系。你想想……番邦字除了边疆那些小国在用,还有谁?这封信一经证实,便可要了他的命……”
顾炫琛的语气云淡风轻,但沈之秋却颇感意外。
她从未将苏洪城与通敌卖国联系起来。
不过仔细想来,他这种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奇怪。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苏洪城应该很快就会以运粮的名义带着士兵赶往边疆,或许正是为了与通信之人商议大事。
沈之秋沉默良久,眸色逐渐暗了下来。
一旁的顾炫琛哂笑着打趣,“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后悔将这信交给本王,心疼苏洪城被扳倒……本王大可以……”
没等他话说完,沈之秋便笑道,“王爷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想起来一些事情罢了。您放心,我沈之秋做出的决定就从未反悔过,既然将信交给您了,那我就静候佳音。”
二人的谈话颇具几分官方意味,少了些以往的随意。
顾炫琛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转移了话题打破氛围。
“自从那次花魁大会之后,你那胭脂铺的客人便源源不断,听说你还想出了雇佣女子做妆娘,为买胭脂的客人亲自上妆。”
顾炫琛从旁人口中听说时,的确对一种经营店铺的方式感到新颖,下朝路过之际还会专门绕道一探究竟,而这些都是瞒着沈之秋进行的。
“京中胭脂铺太多,若想要站稳脚跟,那就需得另辟蹊径。所以说……当初让王爷入股,是不是不亏?”
一提到生意经,沈之秋瞬间放开了,消弭的笑容也露了出来。
二人就此事畅谈起来,就连天色渐晚也没在意。
直到珠儿敲门提示,沈之秋才发现窗外已是皓月当空。
顾炫琛便起身送她下楼上了马车,这才带着追风返回府中。
车轮滚滚向前,划破了寂静的夜。
沈之秋靠坐在车窗边,回想着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便决定翌日去沈家铺子一趟。
刚下车,立在府门的苏洪城便迎了上来。
他的身上带着些酒气,见她这么晚回来,不由得蹙眉,“你这整日早出晚归的,是在忙些什么?”
对于苏洪城的靠近,沈之秋显得格外抗拒,下意识别过脸去,“都是忙些铺子里的事情罢了,整日奔波实在是疲惫极了,若夫君没有旁的事情,我先回去歇息了。”
苏洪城还想多说几句,胃中却一阵翻腾,扶墙便开始呕吐。
沈之秋捂着嘴巴,“珠儿,快去找人扶着夫君去休息!!”
然后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便疾步离开。
回到院子,沈之秋一夜无梦,醒来后,已日上三竿。
珠儿在门外候着,听到动静后忙端水进来。
只见沈之秋坐在铜镜前发愣,她轻手轻脚地上前,递过去帕子让其净脸。
“让韩迟去准备马车,我要去铺子一趟。”
从武安侯府到胭脂铺并不远,但因半道儿下起了暴雨,行路受阻,耽搁了许久才到。
一进门儿,章仁便拿起账本迎了上来,同沈之秋细数着这些日子的进账。
“做的不错。”沈之秋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