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底板下还有一道机关,里面放着军玺以及一些沈昊山写给她的信件。
开启机关的钥匙在她床头暗格里。
她床头暗格里的东西就很多了,数不清瓶瓶罐罐。
萧宸清楚是因为沈君曦吃暗格里的药并没有避讳他,打开抽屉也没避讳他。
她默认不防着他,他便敢找找看。
然而,他心觉得沈君曦没什么理由将一根普普通通的梅花簪收进暗格。
在细细又找了一圈后,开始有些心
急,甚至心底烦躁了起来。
那根簪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结发之意……他想要的,一定要的。
萧宸开始在地面上找,镂空的木簪比较轻,窗户开着被吹掉落也不是没可能。
他知道如果丢了,沈君曦一定不愿意刻意为他再做。
她本就是极容易心血来潮的人,心潮过了便是过了。
……
“家主!家主!出事啦!”
刚出去练功不久的沈小北忽然折返回来。
沈君曦本的睡的不沉,听到小北叫她陡然惊醒。
小北快步闯入门内,见她扶着额坐起身,急声说道,
“家主,御伯的人来传话,说是在藏娇楼外抓住了两个意图闯入后院的贼人,那两个贼人身上的毒物还伤了我们几个人。”
沈君曦原本双眸里还有几分刚睡醒的迷糊,听小北说完后脸色瞬时肃寒冷沉,快步走了出去。
四处找不到发簪的萧宸抓住她的胳膊想问,她扫了他一眼,蹙眉抽出了手,
“有事晚些再说。”
这便快步踏入风雪之中。
沈小北拿起屋内的斗篷,跟在她身后喊道,
“家主,您穿件外裳啊!着凉啊!我可最怕您生病了!”
萧宸随之追了出去,可仅是一瞬就追不见她的背影。
他伫立在飞雪中微微侧脸,视线落在了站在东厢房窗前的锦修脸上。
两目相撞,锦修低下头,唇边扬起一抹清澈温婉的浅笑。
锦修的五官与萧宸丝毫不同,但两个人却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萧宸的母亲宸妃艳绝天下,倾国倾城,萧宸的容貌用一个字形容就是“贵”。
他的五官是被上天精雕细琢的矜贵、冶艳,组合在一起,灵秀柔和。
锦修自然不如萧宸精致,却生得几分婉柔女相,因此在气质上,两人均有清灵纯洁的少年感。
望着锦修,萧宸眼眸眯起,眸底渐渐地凝成了沉寂的浓黑。
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她为他花了数个时辰雕琢的结发信物被锦修偷走了,甚至毁掉。
“在哪?”
他站在雪中问向锦修。
锦修眉间朱红似血,满脸疑惑抬头看着萧宸,缓缓问道,
“宸王殿下是在同奴说话吗?可是奴听不懂。”
锦修抬头对上萧宸的眼睛,眼睛亦变得晦暗深沉,像极了干枯腐烂的草裹着溺死的尸体。
他在嫉妒他。
他在诅咒他。
“奴须提点宸王一句,皇上叮嘱殿下早日让小侯爷去礼部量身试衣,选上吉日,将军不在京中,小侯爷成婚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轻定日子,宸王殿下不明白吗?”
锦修搬出了皇帝,证明他知道萧宸答应做皇帝眼线这件事,更重要的,他在告诉萧宸,他是作为一颗随时能替代萧宸的棋子出现在这里。
沈君曦选人留下的时候没有细看,第一眼看谁顺眼就指了谁。
她对萧宸有好感,像他气质的人,一眼过去就是顺眼的。
因此若是“选”,锦修一定会被选上,若是都留下来,他当然也能留下来。
锦灵才是意外。
萧宸淋着飞雪走向锦修,轻缓的笑了。
他神色是沈君曦从不曾见过的绮丽阴戾,一字一句清晰森寒,
“一个奴隶仅有一位主子,本王为主,你为奴,本王行事更轮不到你来教,你有几分本事就使出几分,本王也希望你有些本事,以免死太快、太难看,不声不响的骨化形销,可怜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