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一听,动心不如行动,连连应下。
马车内,沈君曦身上令人陌生的花香不但没有散去还浓郁的很。
萧宸狐疑却又不好再问她。
巍峨的朝圣门前,左相棠容的马车在这里停了数个时辰了。
听到马蹄声,他掀开车帘。
棠容等不及下人搀扶,着急忙慌的将沈君曦的马车拦了下来。
“鄙人棠容,见过小侯爷。”
左相棠容四十出头,略显疲乏的眉目间带
着一股雍容雅的风度。
一袭蓝衫淡若风月,行止间不折风骨,可以说气韵不凡。
不怪能顺利从蒋公明手上接手内室阁,且稳坐相位多年。
车内的沈君曦却觉得棠容心急了,朝圣门哪里是见面的地方。
然而,棠容别无他选,沈君曦进去后对皇上说的话,能决断墨氏一族许多人的生死!
沈君曦没有下车,她掀开车帘,不耐烦的问道,
“小爷与棠相算不得相识,棠相忽然拦路是何意?”
棠容低头说道,
“鄙人深知此举冒失,只是鄙人发妻无端受到墨英杰一案牵连,望小侯爷给鄙人一个代墨氏发妻解释的机会。”
不待沈君曦回答,棠容单刀直入的继续说道,
“墨英杰是吾妻义子不假,但吾妻全无理由指使他毒害小侯爷。
多年前吾妻上山祈福,遇到歹人作恶,墨英杰父母为救吾妻而死,这便收了他为义子,没想到却惹下滔天祸事!
然,事已至此,鄙人难辞其咎,只望小侯爷能明察秋毫,三思而行。”
说着,棠容继续道,
“鄙人家中幼子尚小,昨日见不到母亲,在家中啼哭不止,鄙人已是全无法子了。”
最后一句其实至关重要,因为京中人都知道,沈君曦的娘亲在三月前过世,棠容想让沈君曦动恻隐之心。
常福见沈君曦脸色不佳,甩了下拂尘,阴阳怪气道,
“棠大人何苦难为小侯爷呐?!”
“墨英杰为你义子是不争的事实,您与夫人识人不明,令小侯爷差点被烧死在南城,现在想让小侯爷做活菩萨,大发慈悲,免了墨氏牵连,未免自私了些。
将心比心啊,您的幼子若是差些被人毒杀,您又会如何做?
何况,咱们小侯爷的身份您也知道。
咱家啊,说句不好听的,害小侯爷如同谋反啊!”
棠容羞愧的难以抬头。
常福说的不假,但为了发妻,他不能连试都不试。
沈君曦冷哼一声,
“常公公是明白人!棠相,小爷也不想牵连无辜,也想心胸宽广,但小爷族中十八被牵连,被灭口又怎么算?!
棠相该是还不知道,小爷已处置了傅卫那狗官,棠相好自为之,小爷会细查此事,此事谁都休想轻了!”
沈君曦话止于此,已经不能再多说,他若是脑子还能动就该明白她的意思。
棠容早就得知皇上没有责罚傅家的意思,但沈君曦却这么说……他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光,旋即朝着沈君曦拱手道,
“求小侯爷相信此事与墨氏无关,鄙人定竭尽全力助小侯爷查清此事,还沈族一门冤魂交代!洗清发妻冤屈!”
沈君曦没理他,早早的放下车帘,驶入朝圣门。
望着沈君曦的马车渐行渐远,棠容眸色幽深,转身快步朝着内室阁走,对着身边心腹,沉着安排道,
“通知下去,将所有手里傅氏门庭近年来在各地伤人犯案、受贿卖官的案宗全部都调出来,列出朝中六品以上所有与傅家、傅氏门庭有关的大臣名单,如今想保夫人,便要不遗余力的助她达成所需!”
棠容畏怕沈君曦大发雷霆,要的是报仇泄恨,要的是涉事者陪葬!
但沈君曦要的如果是打压傅氏门庭,这事情便有了转机,甚至他摇摇欲坠的相位都能重新保住。
…………
勤政殿外广场。
萧宸只能陪沈君曦走到这里,北唐帝并未召见他。
金碧辉煌的瑰伟大殿内。
天子在上,刑部阎烈站在右侧。
戴着乌纱高帽,鸡皮鹤发的傅太师脸色阴沉地站在阎烈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