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心慈寺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颜辅京倒茶水倒的满桌都是,就是在告诉他“一意孤行,只会一片狼藉”。
该隐忍的时候,就要隐忍。
李玄知道颜辅京会劝他。
他也在等颜辅京劝。
现在,他则是起身,欠身道了句:“我明白了。”
说着,李玄便拜了拜,转身离去。
他背影萧索,甚至连背脊都微微佝偻
自从相府离去,李玄便闭门不出,再不见客。
而青王府里甚至有传,说青王于府中大醉。
消息灵通之人很快将前因后果连了起来,从而得出了个结论:青王在避讳。
避谁的讳?
当然是心慈寺的佛陀。
之前青王名声太显,如今他是向佛陀低了头,所以才隐忍,才憋屈地在家中饮酒。
入夜
田媛和赵晴雪各自带着孩子,巧儿和诗荷却是侍奉着青王。
她们感受着那凶猛的攻击,似是同时感到了青王心中的悲愤。
她们很理解。
任何人都理解。
可除了一个人“不理解”。
这个人,自然是青王自己。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看着山北道,王城的情况。
他开始察觉到一些有趣的事。
譬如,王城某处太后会在走入某个房间后突然消失。
譬如,一些关键性的对话,总会因这种消失戛然而止。
这种消失,和之前在云州以北与大雍交界处的青铜原边缘一般无二。
李玄越发肯定,青铜原的人去到了王都,而这些人同时也将那种“混淆精神探查”的力量带了过去,以至于原本对他来说几乎是透明的王都变得多了阴影。
可即便听不到王太后的关键性说话,他却从她们其他时候的态度,以及别的一些人处得到了零零碎碎的消息。
太皇太后在叹气,脸上多了许多忧愁。
王太后,这名义上也算他嫂子的女人则是放荡不羁,在用身体绑定着厉惊飞,然后则开始四处敛财增税,然后兑成黄金。
这部分黄金会成为心慈寺的香火钱,部分则会继续装车往北地而去。
他看到本来疯狂且傲慢的厉惊飞突然连走路都佝偻着背脊。
厉惊飞,作为原谢枫下第一人,他自有他的骄傲,他疯狂傲慢,享用国母都很正常,然而走路佝着背却又为何如此?
他甚至有一次从王太后口中说出了“修士”两字,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恰好听到了。
诸多线索汇聚起来,李玄直接得到了一个并不难推测的结论:青铜原有修士,修士一直需要黄金,而今年则不知怎么回事,他们格外的需要黄金,所以就直接来向大胤索要了。
王家似是软弱的很,修士一要,他们就给了。
换做王霸先在,若遇到这般不讲理的,好歹先做过一场。
妖魔打得,修士打不得么?
然后,李玄又知道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修士若就在青铜原,那么他们能够接受忽然崛起的佛陀么?
李玄思索着,从诗荷身上爬起身,躺倒在塌上,神色里闪烁着莫测的光泽
原本青王还会到处走。
如今,在外人眼里,青王却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天天在家里陪着妻子儿女。
一家子其乐融融,也算是开心。
然而,一如之前的相爷,李玄足不出户,却也有人给他报告信息。
相府三小姐时常来青王府拜访,顺便把消息带给李玄。
这般的日子一过就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