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钟小夏内心也是忐忑的,这是她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第一次,是在前世跟着医疗队进地震灾区救援的时候。
有一天夜里,她想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家属寻找压在废墟表层的尸体,可蜡烛怎么都无法点,一点便会马上熄灭,就像刚才那种情况。
后来,她只能用通灵去找,然后累得晕倒在废墟上,还被送去诊所打了一个星期的营养针。
等从灾区回来,她还特意去问过外婆,究竟是怎么回事?外婆告诉她……这是聚集了很多冤魂的现象,他们死前还有未了的心愿,又怕被她的驱邪蜡烛驱散,所以就会把所有怨念聚集到一起,去阻挠蜡烛点,而单单一两个魂魄是无法形成这样庞大的能量的,只有很多,成百上千,才能到改变事物状态的程度。
所以……是有很强大的意念在阻止她点蜡
至于这些怨气又为什么会附着在季鸿庭曾戴过的东西上呢?她想,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可在事情没有绝对的定论之前,她还是不能把自己猜想的东西告诉季子封。因此现在,她必须看一下、必须要看一下!
“小夏……”见她半天不出声,还表情凝重的样子,季子封便想问问她有什么问题。
但钟小夏马上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似是很苦恼的样子,然后把木牌翻过来掉过去看了无数遍。
“大人先别说话,给我点思考的时间,如果实在闲着难受,就去告诉珠莲和碧荷,让她俩出去玩儿会儿,弥儿在外面吗?也让他跟着走,暂时不要离这里太近。”
哎!这种情况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今天又恰巧是农历七月初一,这个月份代表盛夏结束、秋季开始,也是阴阳转换的一个月份,民间俗称“七月初一开地门”,因而也把这个月份叫做“鬼月”……不吉利啊、不吉利!
恐怕刚才烛一灭,就把在木牌里积压已久的怨气唤醒了,若是别的日子也就罢了,偏赶七月初一……看来以后要行透魂术之前也该掐算下日期,不然就会很麻烦!
搓搓手掌,她又点蜡烛,然后夹在双手之间贴在额头上,虔诚的在心里一遍一遍反复念叨,“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绝不会伤害你们,看见了吗?我的烛很细很小,能量微弱,只会给我看透阴阳的能力,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请你们相信我。”
接下来,她再次把蜡烛贴近木牌,幸运的是这次居然没有熄灭,但火焰还是很不稳定,忽明忽暗的跳跃着,可已经很难得了,她抓紧机会,聚精会神透过火苗的芯去感受……
我的妈啊!当感受到第一缕气息时,那潮湿阴冷的感觉立即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四处皆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漂浮着很重很重、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还有臭味,类似于屠宰场里粪便、内脏与肉混杂在一起腐烂的气息。
周围不远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个巨大的热源,正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炉子?还是火膛?她不知道,紧张、加上热量,已让她鼻尖都冒出汗珠。
“哐……哐……”有砸东西的声音,她回头,想顺着声音去寻找。
可却猛地传来女人极度凄厉的惨叫,还有哭喊声,“啊……救命……啊……啊……”
钟小夏此刻气息已经非常不稳了,握着手的蜡烛都是颤抖的,旁边季子封看得心急,想推醒她,可又怕这样突然打断会对她不好,只能焦急等待。
下一刻,她睁开眼睛,主动吹熄了蜡烛,因为内心已经承受不住了,刚刚感知到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小夏,怎么了?哎!你这又是何必?都叫你别看的!”
季子封万分自责,本就想问些关于密宗的事,看她能不能用知道的东西提供点线索,没想到又弄得她这般难受,赶紧倒杯茶水喂到她嘴边。
小夏接过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经历了什么让她非常恐慌的事情。
见她这样不适,季子封又气又心疼,只能把她小小身子抱到膝上、一手搂着她、一手从上到下拍抚她的后背,但口中还是忍不住埋怨,“张小夏,你这个人就是太较真,还撅,本官就是想让你提供点线索,你何需如此认真?两只镯子就值你这般拼命了?还是你就那么想赶紧跟我两清?”
“大人,您先别吵!”钟小夏出其不意捧住他的脸,认真去看他的眼睛,可什么都看不到。便起身又去拿包里的黑烛,回来时,竟变成了骑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然后点烛芯,想靠近他眼睛去看。
虽然很享受她这样坐在他身上,但他还是毫不留情迅速吹灭烛火,黑着脸问,“你又要干什么?还不够难受是不是?”
“不是的”,她赶紧反驳,又表明用意,“我这次是想通过你看看季鸿庭,不看别的。”
“那也不行!你刚刚都难受成那般模样,下去!现在只许好好在这吃糕,我什么都不问了,去房看公,一会儿再让弥儿叫你吃晚饭。”
他态度坚决,非要把她抱下自己腿。
“大人、大人……子封……你就让我看看嘛”,她两手搂在他脖子上,第一次对他撒娇,说什么也不离开。
季子封闭闭眼睛,终于理解她说的“犯规”是什么意思了。
抿抿唇,其实他已经有一丢丢软化。“可你明明都难受了。”
“我保证这回不会难受,你相信我。”
钟小夏比他还坚决,季鸿庭这件事,她管到底了!
见他犹豫不定,她等得不耐烦,自作主张再将蜡烛点靠近他眼睛,但不着片刻,便又气鼓鼓的把火苗吹熄了!
“大人,您防备我干什么?这样我啥也看不到啊?”她嘴都快撅上了天,这人真是,求他点事也太费劲!
季子封本就不想她做这件事,正好顺势而下,“既看不到那咱就不看了,你听话,此事无需你再操心,好好把身体养回来再说。”
“不行!我就要看!”她强势把他扭开的脸又转回来,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让她看到那么绝望的画面,好奇心和正义感已被勾起,现在又说不让她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眼珠一转,灵机一动,照着他唇就吻了下去,她有得是办法让他放下戒心!
在接吻方面她着实没什么经验,虽然两人亲过好几次,但她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谓毫无技巧可言,也因此动作完全没什么章法,只会趁他来不及闭口时把舌探进他嘴里,胡乱地反复吮他的舌尖,撩拨般舔舐过他的上唇,吃出津津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