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慎回到玄水院时,便看到封水衿的手中拿着别人的剑,微微踮脚看着面前的少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水水。”
男人的声音低沉,封水衿听到后扭头看了过来。
封玄慎想,封水衿看到他的第一刻,便会高兴得蹦跳着跑过来,抱住他的腰,用十分黏糊的声音道,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封水衿脸上的笑容,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迅速收回,仿佛看见了什么讨厌的东西,直到最后一丝笑意都消失不见。
怒气毫无征兆地填满了胸腔,封玄慎大步走到两人面前,夺去封水衿手中那把廉价的、不配被他触碰的破剑,丢回池寅凡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表情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垂下眼,替封水衿理了理碎发,捋直两条挂着新珠子的辫子:“玩累了,该跟我回去了。”
自那日后,封水衿便同池寅凡约好每日未时学习剑术;也是那日之后,封玄慎回来得越来越早。
这日,已过未时一刻,门口才有动静。
池寅凡气喘吁吁地推开院门,对着正蹲在池边喂鱼的封水衿歉意道:“小峰主,不好意思,今日迟了。”
封水衿学小鱼的样子噘着嘴给它们喂食,摇头晃脑道:“无妨无妨,你可是有什么事处理才耽搁了?”
“我下了一趟山,去了宗门外,有些远了。”
“宗门外?你怎跑出去了?”
池寅凡挠挠头:“我去给我奶奶送点东西,她有腰疼的毛病,今日便寻了个大夫为她针灸。”
“奶奶?”封水衿从前没听他提起过,好奇道,“原来你本就是七星泽这边的人啊?”
“不是的,我以前在……一个很偏远的山村里。”池寅凡说,“摇光峰主派人替我将奶奶接了过来,安顿在山下,这样我便能常去照看她。”
这么一说,封水衿才想起,池寅凡作为尖峰第一,自然是各门派争夺的奇才,七星泽为了吸引他入宗,所提条件定是十分优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封水衿将最后一点饲料撒进去,拍拍手站了起来:“好吧,开始学习吧——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池寅凡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
随着一天天的学习,封水衿学的剑术也越来越复杂,时常是一天下来才能学会两招。他先是将前两日的招数复习了一遍,池寅凡替他点出了几个错误,好好修正了一番,才开始学今天的内容。
不知是状态不佳还是招式太难,今日之招封水衿怎么都学不明白,不是发力不对便是发挥不出效果,如是几番,气得都想摔剑了。
池寅凡耐心地安抚他,他知道封水衿性子娇纵,看他不高兴的表情,在他又一次使错力时,忍不住靠近了亲手替他调整。
“这样,手肘带动手腕发力,”声音顺着右耳传来,池寅凡握住封水衿的手臂,带着他找到发力的感觉,“还有腰,要绷紧,但不可完全凝滞不动。”
封水衿愣了愣,照他带着自己的力道去发力,竟真的慢慢有了些改变。池寅凡看到了他的进步,松开了手,封水衿便凭借印象自己挥了一剑,剑风凛动,他看过去,远处的树干割破了一个口子,发出枝干爆开的声音。
“啊!”封水衿大叫道,“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他欣喜地看向池寅凡,却忘了两人挨得很近,一转脸,嘴唇竟这么蹭过了池寅凡的侧脸。
池寅凡倏地瞪大了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封水衿“呀”了一声,尴尬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抬头,便看到池寅凡的脸像被涂上了酱汁,就这么一会便已经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峰主,我……我真的无意冒犯,我……”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破烂的木板从院口处飞裂而开。
两人皆是一惊,朝那边看去,穿过一地扬起的尘埃,封玄慎站在破败的门外,眼神森然,死死盯着几乎是拥抱在一起的他们。
阴冷眼神缓缓落在池寅凡身上,下一刻,门外的身影眨眼闪现在咫尺之距,池寅凡喉咙一紧,被猛地扼住命门,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骨骼声自封玄慎掌中响起,封水衿这才反应过来,被眼前一幕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拉住他:“哥哥?!哥哥你住手!”
“——他该死。”
封玄慎打断了他,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池寅凡逐渐涨红的脸,声音冷得像某种毫无感情的无机质:“僭越雷池,他,应该死上千万遍。”
他的模样太过森冷,封水衿察觉到一丝不对,手指按在男人的手腕处探了片刻,脸色瞬间白了。
封玄慎体内灵力流窜逆转,居然已紊乱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若再不加以控制,就要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