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与晚辈提过多次,当年没有霍伯伯率领霍家军英勇冲锋重创敌军,就不会有后来的胜仗,只是世人只看结果论功过,看不见骨骨尸骸下的忠义无双。
爷爷当初为保您安然无虞才不得不将宗兄的死扣在伯伯身上,您劳苦功高,忍辱负重,是为世间大义。”
这些尘封的旧事朝中无人会提,也无人会记得。
往事重提,霍风心中感慨万分,心潮激动,险些老泪纵横。
谁是冲着“送死”上战场,可战场需要勇于赴死前锋!
当年他年轻气盛,意气用事不假,但带的都是愿意打前锋,抛头颅洒热血的霍家好儿郎,然而败者为辱,不配青史留名,不配领兵打仗!
沈君曦情真意切,不会说这些都是沈昊山教她拿捏霍风的办法。
她爷爷吧……
同样看着任达不拘,肆意横行,其实足智多谋,不然凭什么打胜仗,真以为莽夫能让自己几十年都立于不败之地吗?
于是,霍风就这么被沈君曦收买了,走的时候还以茶代酒与沈君曦干了一碗!
然后意气用事的摔了杯盏,意思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事要么成,要么死!
沈君曦最近摔的杯盏有些多了,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没多大力气的丢地上,送走霍风后还将没摔碎的杯盏捡了起来,若有所感道,
“小爷算是明白了,男儿至死是少年,霍风这老头这把年纪还怪莽的。”
萧宸望着她捏着杯盏的秀气手指,她也摔了不少杯盏,但她却与莽撞不沾边。
她总是能轻易抓住旁人的心,稍施谋略,就能让那人甘之若饴的喜欢她,为她卖命。
霍风不例外、他也不例外。
如果小人要靠步步为营、苦苦哀求去渗透一个人。
她这般聪慧美好的人,一抬眼、一挑眉,三言两语就足够将人心穿透。
即便被伤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却还怪不得她半分。
……
刑部后庭院落,月映寒星稀,盈盈流泻的月光让园中的雪色充斥着诗意的晶莹。
沈君曦与萧宸走在曲折的木板回廊上。
她不想走正门遇到李流云或者旁人,因此打算从后院出去。
然而刚走下回廊台阶,就听见墙头传来女子失措的尖叫以及一声幼犬哀吠。
沈君曦抬眸看了一眼,没多犹豫的丹田运气,凭空掠起,稳健又潇洒的将从高墙上坠落的女孩救了下来。
她一手扣着女孩的腰,另一只手提着小白狗的后脖颈轻盈落地。
小白狗的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朝着沈君曦“哈赤”“哈赤”地吐着白雾。
“晴……儿,多…多…多……谢小侯爷…救…”
被沈君曦利落松开,阎初晴才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她低着脑袋,惊魂未定的感谢与她头戴的蝴蝶簪花一般颤个不停。
她是阎烈的嫡孙女,年纪还小。
沈君曦在岁旦宴上见过她一次,不然也不得果断的出手相救。
沈君曦提着小白狗递还给阎初晴,调侃道,
“姑娘养的小狗竟会爬墙头,算是给小爷开眼了。”
小白狗蠢得很,全然不知道要不是沈君曦出手它就小命休矣。
高高兴兴的摇晃着雪白短小的尾巴,等着被主人抱。
阎初晴禁不住抬头瞧了沈君曦一眼,只觉得有万顷星光,一瞬洪流涌入心中。
她接过沈君曦手上的雪球儿,红透了脸结结巴巴的谢道,
“哦……哦……谢谢小侯爷…小女…告……告……辞。”
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听到尖叫找过来了,她转身就跑,被自己结巴的害臊。
瞧见阎初晴这副害怕自己的模样,沈君曦眸露不解,自言自语道,
“小爷,很可怕吗?”
萧宸近乎痴缠的凝视着她的背影,哪里是可怕,她又在游蜂戏蝶,掠夺人心了。
只是他越发不喜欢她看旁人温柔,女子也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