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咬着拖拉着这个字,将鞭子移开了。
“你究竟想要干嘛?”江桃里猛地回头,目光水汵汵地荡着一抹恼恨:“我并未主动招惹过你。”
这人简直是有病,竟然能在一天之内遇见他两次,刚回京怎么还有时间在外晃悠,还刚好又闯到她的出逃计划中。
若是说是为兄弟抱不平,她也没有怎么沈知宁。
而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她也是听了他的话和他兄弟分开,怎么分开了,他还黏着自己。
闻齐妟眸光无奈地闪了闪,耸耸肩膀:“是没有主动招惹,你可知道你对我做的事儿,可是足以砍头的大罪。”
江桃里气红了脸,刚想要开口反驳,耳边就想起了他慢悠悠的声音。
“你方才做的事,可是谋害朝廷命官呢。”他咧开白森森的牙齿:“是满门都不够砍的大罪哦。”
“你……”江桃里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只觉得脑袋眩晕,身子本就柔弱还生着病,经历此番事,只觉得眼前的人都现出了残影。
闻齐妟听她柔柔地吐出了一个字就不言了,头微歪静静地等着。
只见眼前的人用力地摇了摇头,结果越摇越昏,身子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
闻齐妟眨了眨眼,跟着一起垂下了眼睑,觑着地上躺着的人,开口询问道:“你什么?”
他还等着呢,怎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地上了?
“起来继续说啊。”他用手推了推她,手盖上去的那一瞬间顿住了,方才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子冰凉一片。
闻齐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今是冬日,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腰上,还有手臂上。
他低头无声地凝望着,黄金鬼面忽明忽暗,无人能窥探那面具之下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轻哼着,他缓将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丢在她身上将人裹着抱起来。
这次倒是没有再如之前那样,将人随意丢在上面,而是轻巧地把人固定在胸前,慢悠悠地掉头而走。
……
江桃里只觉得自己犹如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又似在火中煎熬着。
额间被覆上了冰凉的东西,她被冻得骤然睁开了双眸,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醒了。”秋寒见床上躺了几日的人,现在终于睁开了双眸,顿时松了一口气。
江桃里没有回应秋寒的话,神色怔愣,一眼不眨地盯着熟悉的床幔发呆。
她好似短暂自由过,又好似那只是在梦中才存在过。
“小姐可是受到惊吓?”秋寒怜惜地将放在她额间的帕子拿开了,继续带着劝慰道:“没事儿了,已经都过去了,那些人长平少将军已经派人去捉拿了。”
听见这个称呼,江桃里才颤了颤眼睫,扭过头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人,张了张唇,吐出沙哑的音调:“他送我回来的?”
这人竟没有趁她病要她的命。
秋寒不知晓江桃里心中所想,如实回答:“可不是,昨日我们出去遇见了劫匪,倘若不是奴婢运气好,恰好遇见了刚从宫中出来的长平少将军,只怕是……”
后面的话秋寒没有说全,虽然已经检查过了,只有膝盖处有淤青,其他地方都无碍,但生怕勾起了江桃里的伤心事就止了话题。
她端过了一旁的药,陶瓷勺轻轻搅动至温热后才扶起江桃里,舀了褐色的药汁递到她的唇边:“来,小姐先将大夫开的药喝了。”
江桃里现在还处在失神中,闻见苦涩的味道下意识地撇头:“不要。”
她喝了好几年的药了。
“小姐,方才大夫已经过来问诊过了,你的身子受了寒,若是不及时喝药,只怕会伤及肺腑,以及以后子嗣恐难。”
后面才是秋寒所忧的事,若是江桃里去了哪家权臣府上,本就身份卑微,若是连孩子都难,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江桃里抿唇不言,此次的好机会就这样被那人搅和成这样了,下次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才能有这样好的机会。
看来得去找长姐询问了,本来不欲麻烦长姐的,但她眼下确实无旁的机会了。
“小姐?”秋寒说了不少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开口询问,眼中带着的是担忧。
江桃里这才回了神,但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儿。
她面色一变,伸手在身上慌张地摸着,身契不见了。
脑海中划过那觥筹交错的宴会,身契好似被那人拿在手中把玩儿着。
“秋寒,他临走之前可有说过什么?”江桃里平复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异常,藏在被衾中的手,捏着厚毛毯到泛白。
秋寒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了。
江桃里灵敏地捕捉到了,紧张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