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人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倚在假山上的人发出了嗤笑。
那一笑让江桃里脸瞬间烧红了起来,不管是哪一种,像这样偷摸的途径都是见不得光的。
“你这‘东西’都是找到了好地方。”闻齐妟嘴角的笑意落下,矜骄地抬着下颌若有所指。
江桃里听这话觉得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涨红了脸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你说过的要将东西给我的。”
闻齐妟挑眉低眸看着自己面前伸出来的白皙小手,目光落在池中,原本在池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郁闷。
他可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竟然就这样放心将人丢给他,难道就不担忧他将人弄死这里吗?
闻齐妟转过眼眸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头微歪,一股子懒散就显了出来,带着侵略的目光直逼向江桃里。
江桃里接触到这个目光,原本伸到他面前的手瞬间就垂了下来,眼神染上了警惕。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池中,方才还在那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好似是她做的一场梦。
带着寒意的手袭来,江桃里瞬间就被贯到假山上,后背抵着不平的石头,疼得她面色一变,眼中下意识蓄了盈盈泪珠。
但更加使她感到产生惧意的是他含笑的话,声音喑哑:“你啊,怎么就这般的不怕死呢?”
闻齐妟掐着她的下颌,强行使她抬着头,言语温和,目光寒冷如霜。
那目光带着残忍,似毒蟒在挑选着从什么地方下口,好能直接将脆弱的猎物罩头吞下。
江桃里这一刻感受到了他传来的恶意杀意,难受地抬手扒着他的手,那双手却犹如钢铁一般,任由她如何抓挠都纹丝不动,眼角的泪被晃了下来。
闻齐妟微微后仰,喉结滚动几息,舌尖抵在上颌强压那一股暴戾的杀意。
谁能抵挡脆弱猎物只手可得呢?
“我是江府的小姐,未来的太子妃,你若杀了我必定会前途尽毁,若你不在意大可一试。”
江桃里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用力地将眼中不受控制泌出来的泪水眨掉,艰难地说着。
“太子妃?”他闻言嗤笑一声,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弯了腰。
他松开了掐着江桃里的手,单手撑在假山石上将她罩在一隅之地,低垂着头,带着雾蓝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止不住慌乱的眼瞳。
“你说怎么办啊,太子妃,你想要东西我已经丢了。”不甚正经的语调,带着痞野的懒散,唇齿间流转的‘太子妃’这三个字似淬了蜜般甜。
“就如同现在这样。”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一张被揉皱的枯黄纸张碎片就这样从指尖散落,飘飘扬扬地落进了池中。
江桃里目光怔愣地看着那些被撕碎的身契,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身契没有去官府消除那娘亲便是黑户,就算是跟着一起逃出去了,那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你!”江桃里红着眼眶抬首,眼中蓄着眼泪带着狠意看着眼前的人。
她真的是从未见过这样恶劣的人。
闻齐妟整暇以待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真的太令人讨厌了。”江桃里憋红了脸,最后只丢下了这一句话,抬手将面前的人推开。
她扭头就跳下了池中,一边小声地抽泣,一边捞着上面漂浮的碎纸屑。
真的太讨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