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桃里轻声回应。
秋寒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进去了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冲进了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提着武器。
这是光明正大的打劫,还劫了是一间医馆。
秋寒出来后愣了半晌,然后快速地反应了过来,想要去保护江桃里。
大约这些人是一些亡命江湖的剑客,反应远远比秋寒要快,在她反应之际已经率先将她打晕在地。
为首的那人睨眼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江桃里,转头嘱咐手下:“带走。”
就这样江桃里被带着一起出了医馆,然后被强行晒进来马车中。
随着马车晃悠悠地走着,一路沿着蜿蜒的小道进了一间狭小的巷子,缓缓停在风雅住宅门前。
为首的那人恭敬地撩开车帘对着江桃里道:“江小姐,请下轿,爷已经在里面候着您了。”
江桃里抿了抿唇,脸色苍白着下了马车。
虽然因病出来是假,但头重脚轻,身子发虚是为真的。
一下马车差点就立不住了,好在从宅院里出来了侍女,这才将她往里面扶着。
这间院子从外面瞧着平凡无奇,正当进去之际,这才发觉里面很大,严格的对称构成了多进的水榭阁楼。
越过水榭阁楼,步入了小梅林,立在水榭风亭中又一道身形颀长的身影。
江桃里看了一眼不远处清雅身影垂下眼睫,缓步走了过去,呐呐地唤了一声:“沈……知宁。”
沈知宁闻声转过头,一张玉面如冠的脸,双眸温柔如水,看着朝自己走进的江桃里:“桃桃,今日怎地还同我生疏了。”
以往都是唤他知宁哥哥的,不过才半月不见就变得这般生疏了,沈知宁莫名有些不安。
他与江桃里相识在一年前的一场意外,当时是他救下了差点丧生在马蹄下的江桃里,后面断断续续在程双双的掩护下见过几面,早已经互通了心意。
只是前不久,家中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本着不想隐瞒而告知了江桃里,结果江桃里却问他,他娶妻了她该如何?
他当时回答是等娶妻之后定会将她也迎进府,当场她便拂袖而去,一连半月不曾接他任何的暗示。
这话他至今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江桃里是庶女,虽然他有心只娶,只是当不得相府的主母。
但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主动遣人送信过来,他这才安排了这一场戏。
江桃里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抿起秋海棠般的唇,干哑着嗓子呐声唤了一声:“知宁哥哥。”
沈知宁眼中的笑意这才化为实质,上前一步,立在她的面前,低眸闻声道:“桃桃可是遇见了何事?”
江桃里压下心中的情绪,抬起轻颤的眼眸,似有些难以启齿。
前不久她还和人说和他相忘于江湖,这才过一会儿就趁着那话说不定还没有传到他这里来,而要一个承诺。
“知宁哥哥。”江桃里张了张唇,顿了顿继续道:“你……能带我走吗?”
她不想被当成货物被送给陌生人,如果可以,她希望沈知宁真的喜爱她,不说带着她一起走,至少可以去江府与父亲议论亲事,还让她缓和一些。
沈知宁头微歪,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表情收纳于眼底,顷刻,闪过了然。
总算是知晓为何之前江桃里不接自己任何的提示了,原来是在同他置气,担忧以后他娶了妻便会弃她于不顾。
其实他觉得江桃里这个想法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娶妻是为了应付家中的人,而娶江桃里是真的因为喜爱。
虽然之前江桃里使了小性子,那副模样看起来和平日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发觉自己心中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越发喜爱她偶尔的小性子了。
但也得要安抚她不安的心,同时证明自己对她的忠贞不贰之心。
沈知宁第一次弃了世家公子矜骄的那面,以往虽然两情相愿,但两人都是克己有礼的君子之交。
他上前拉起了江桃里的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盛满了柔情,温柔得江桃里都不自觉升起了期盼。
或许,她真的能逃避被送人的命运。
“桃桃,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你再等等,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将婚事提前,一年之内我定然会上府上提亲。”沈知宁满眼柔情地说着。
忽地相握的手被雨滴砸得泛起潮湿的冷意,他止了自己的话,含着疑惑眼前的人。
江桃里终于听见那根紧绷的琴弦崩断了,割得她生疼。
她双眼被雾气蒙住了,睫毛控制不住颤抖,如珍珠般的泪珠儿不断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