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欲要开口解释,避免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哦,是我。”他露在外面殷红的嘴角一勾,无奈地耸肩,爽快地承认了,弯腰端起了江桃里面前一盘葡萄。
江桃里与他四目相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闻齐妟嘴角笑意一闪而过,转身不耐道:“不是什么,不是。”
殷晓萱被打断,涨红了脸,鼓起勇气再想要开口:“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颗颜色鲜艳的葡萄就射进了她的嘴里。
“行了,给你道歉。”闻齐妟满眼都是不耐烦,似厌烦了这样的纠缠,直接将手中的葡萄,塞进了一旁撞过殷晓萱的士兵手中。
“人是你撞的,自己哄。”
士兵:“……”
方才让我撞的时候,怎的没说还得哄人?
“是,末将领命。”
闻齐妟将麻烦甩给了旁人,眼中带了满意,转了瞳落在一旁有些呆怔的江桃里身上,然后错身而过。
当他路过时,江桃里好似闻见了浓重的鲜血味,像是刚才浴血而归。
等她回神时看了看被那颗葡萄,哽得一直被侍女捶胸的人,还有一脸歉意的士兵,再扭头看了看那道健步如飞的身影。
果然这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看谁不顺眼就变着法子欺负。
惹不得。
殷晓萱不停地打嗝,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再加上方才这里的动静不小,不少人投了看戏的眼神过来。
她也觉得自己颜面无存,当即暗示身边的侍女扶着自己,然后掩面离去。
果然,恶人需要恶人磨。
江桃里眼中略含了感叹,看着殷晓萱蹒跚的背影。
“小姐,主子让我还给你。”正当江桃里感叹中,方才那侍卫将手中的那盘葡萄双手呈了过来,语气苍劲有力。
江桃里若不是听见了原话,只怕是都要真信了。
她伸手接了过来,那士兵便跟随了方才闻齐妟离去的方向。
江桃里闻见了,也是一身的血味儿。
怪不得方才殷晓萱被撞了,硬是半分怒气都不敢发,这两人都是一身的血腥味儿,可不是谁都能惹的。
江桃里坐了回去,将那盘被摘过的葡萄推得远远的。
她暗自思忖着,这人有没有将东西带在身上,还有根本就没有留着。
园中花团锦簇,众位贵女交谈着,好不热闹。
另外一边。
袅烟升起,宽阔奢靡的大殿中,挂着水晶珠帘似玉珠儿倾泻。
帘后,怀玉公主斜斜地倚靠在美人榻上,十二名宫女捏肩,上妆,挽发,似一幅绝美的云端仕女画。
“殿下,少将军来了,可宣?”
有宫人进来抢地而跪,语气带着急促,生怕话还没有报完,外面的人就煞气地冲了进来。
铺着白兔毛毯的美人榻上,怀玉公主微不可见地颦了颦秀丽的眉,然后微微叹息一口气。
“这小混蛋倒是会直接找目标,逐一击退‘敌军’呢,罢了让他进来吧,左右也是躲避不过的。”
怀玉公主的纤纤玉指微抬,十二位美貌宫女齐齐躬身退下。
殿中飘散着浓郁的香气,幽暗昙香,宛如美人般缠绵悱恻。
信步进来的人嗅不来这般的香气,皱着眉头,直接拿着一旁的杆,将香炉中着的香都抻灭了。
“哎,干嘛灭我的香!”怀玉公主见他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些香都抻灭了,当即出声阻止。
“太臭了,以后我来不许点这些东西。”抻灭香的人头也没有回,挨个弄掉,带着一点也不客气的强势。
“呵。”怀玉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继续阻止了,懒洋洋地靠在美人靠上看着那颀长的身影。
“听闻方才你在前殿欺负了小姑娘?”怀玉公主语调慢悠悠地传来。
抻灭香的人手上动作一顿,头也没有回地道:“挡我路了。”
手中微微用力,那香炉直接被抻穿了。
“这怎么能评我欺负人?”他转过身,嘴角一勾,带着些许乌和边疆的痞野气:“撞人的是我身边的人,我还破天荒地发了善心,代替他给人赔礼道歉了,阿姐这话可真的是失之偏颇啊。”
一声阿姐带了些甜儿,怀玉公主脸上顿时笑开了,也没有再出言责怪了,对着不远处的少年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