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太旺了,她住的余香院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暖意,暖和得舒服极了。
睡一会儿罢,说不定一会儿双双就来了。
江桃里靠在床架上偏过头,缓缓闭上了双眸,拉着被褥的手也松开了,垂在床沿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恍若隔世,又似才度过几息间。
睫毛被人刷了刷,然后又带着恶意地轻拽,似想要将鸦羽似的睫毛逮下来,动作满是恶劣。
江桃里沉浸在睡梦中,隐约察觉到了一股压抑,且带着恶意的压迫感。
她内心满是惶惶,但却睁不开双眼,不由得狠狠地颦了眉。
“真……丑。”声音喑哑带着轻笑,轻若鹅毛飘在湖心中,连细微的涟漪都未荡起来。
江桃里尚在睡梦中挣扎,乍然一听见这个评语,当即不悦了。
自幼长到如今,从未有人说过她丑过,这人好生过分!
放在睫毛上的手指忽然一顿,然后带着腻滑如蛇的触觉顺着眼睑往下,碰了碰秋海棠般红艳的唇,似是好奇。
她被这样寒冷的手指冻住了,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脸上浮起浅薄的红晕,檀口微启轻喘了出声。
身子常年被药物调养着,但凡只要她察觉到对方带着不洁净的亵玩,便会下意识产生这样的反应。
闻齐妟目光掠过含春娇颜,眉峰攒起,片刻闪过了然的厌恶。
此女太过于浪荡了,他不过是好奇,用手碰了碰她的唇,便敏感得身躯乱颤。
这进了太子府指定也不能安于现状,若是嫁入了太子府,他那哥哥指定三年抱两,没一个是亲生的。
思此,他眯起了狼般阴冷的眼眸,抬手扯掉一旁的床幔。
撕拉——
被撕碎的床幔被扯掉了,凌乱破碎地散落了下来,将罗汉床上的两人遮掩住。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手中拿着绸缎,五指隐入乌黑如瀑般柔软的发丝中。
手中温热他有一瞬间怔愣,目光触及到她颤着眼睫要醒来的模样,毫不犹豫用手中的绸缎,将她的双眸遮住,然后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呃?”
江桃里被打结的力道弄醒了,想要睁眼,四周都是黑暗。
她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几乎一瞬间,她慌张地伸出了手,想要将遮住自己眼睛的东西扯下来。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人抓住了,抓住她的那只手冰冷有力,并非如女子般柔软。
“你、你是谁?放开我!”
她察觉不对后,咬着下唇惶惶地挣扎着,想要将抓着自己的手挣脱开。
但那人的力道太大了,几乎快将她的手腕捏碎了。
疼痛传来,江桃里被蒙住的双眼浮了泪,不受控制地将布条洇湿,然后顺着往下滑落。
惶惶不安,苍白无助。
她娇弱得他单只手就能捏死。
“嗤。”闻齐妟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嗤笑声,眼眸却是冷的,单手将她的双手一道捏住,然后压过头顶。
同她一样用红绳编着的长发垂下,扫过她白皙的脸,呼吸拂过她娇嫩的面容。
江桃里挣扎得更凶了,就差要尖叫出声了,这样的情形给她强烈的不安。
男子具有压迫感的气息袭来,像是密密的细网将她罩在一隅之地。
这是近乎侵犯的动作,她无法不慌张,但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在,知晓不能叫唤出声。
只因为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哪怕是无事发生,也会变得有事发生。
她不想被匆忙发卖了。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江桃里害怕得抖着身子,软着嗓子开口求饶,企图用无害的姿态让他产生怜惜。
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刚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嗜血野狼,最是见不得软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