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陆元,是威远将军府的长子,那是让无数女子都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他常来府上带我出去,将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
他说:“宁府苛待你,若是这样能让他们重视你几分,那总是好的。”
他还说:“愿你能平安喜乐。”
我很感谢他,的确因为他的关系,父亲和母亲对我的态度都不同了。只不过,他们曾经对我是漠视,如今总是带着考量,像是在算计着能把我卖出什么样的价钱。
然而,一年的时间不到,我受到的优待都化为乌有。
因为陆元考上了武状元,更因为皇帝给他和长公主赐了婚。
有人说,是因为长公主对陆元一见钟情。
赐婚旨意下来的那一天,母亲就把我府中添置的丫鬟和东西都给撤了,看着下人们搬东西的嬷嬷站在我的房门口,对我轻蔑一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得上武状元。”
可前一天,父亲还在嘱咐我,让我“想办法”让陆元娶我,哪怕是妾也行。
我孤零零地在被搬空的房间里坐了一整晚,脑袋空空,只觉得世间一切与我无关。
只是没想到,在长公主与陆元成亲那天,与陆元不对付的纨绔会直接提起我。等我知道此事时,已经被父亲和母亲打包嫁给了一个鳏夫,一顶轿子、五十两嫁妆,我便被匆匆送走。
用母亲的话来说:“要不是因为你和你姨娘一个德行,宁府何至于如此战战兢兢?”
他们怕我还在府里会得罪长公主,却丝毫不提,他们曾经幻想着将我嫁进威远将军府。
什么父母?不过都是笑话。
嫁人了也好,嫁人了,我便远离了家,不需要再看谁的脸色过日子。
但新婚第一天,我就知道我错了。
男人将我按在床上,似是要将我的身体撕裂开,第二日,婆婆说我“不守妇道”,指着我的鼻子呵斥我。
他们拿走了我的嫁妆,我仿佛换了个地方开始受罪。
丈夫在外吃喝嫖赌,婆婆就对着我耳提面命,在用完我的嫁妆以后,一日日地咒骂,到最后还开始动手。
我忍无可忍时,也回过家,想求着父亲、母亲为我做主,哪怕一次也行。可每一次去,他们都“不在府上”,久而久之,我便懂了,嫁出去的我本就不该再和宁府有关系。
我叫宁溪,却不是宁府的小姐。
我学会了认命,去给人洗衣、洗碗,只为了能多赚一点钱带回家,好让丈夫少打我几顿。
日子过得艰难,好在习惯以后也没有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