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之秋专门起了个早,将昨夜厘清的账本以及赠予铺子伙计的礼物都准备齐全,让珠儿带上了马车。
俩人刚到铺子,却发现大门紧闭。
想着或许是起的太早,于是沈之秋便找了个临街的早点摊子,吃了点东西顺便等着。
可等着等着,太阳都露了面,铺子却仍旧关着门。
沈之秋颇有些不解,正准备起身,就听到早点摊老板说道,“姑娘是想来这家买衣裳么?那我劝你别等了,他们家开店儿晚着呢。”
借着他的话头,沈之秋继续问,“平日里都这样么?”
“以往不是,好像换了掌柜的之后就成这样了。听说那掌柜的夜里喜欢去花街柳巷串门,回来都大半夜了,可不得睡到日上三竿么。”
“真是岂有此理。”珠儿愠怒发声,昂着头上前使劲儿敲门。
约莫过了会儿,一白面小伙计不耐烦地打开了扇小口,蹙眉道,“敲什么敲,没看见睡的正香么!”
他说完这话,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瞬间变了脸。
赶忙朝着后院跑去,嘴中还不停地念叨着掌柜的名字。
沈之秋招呼身后的小厮上前将门卸了下来,昂首阔步进了店门。
新的掌柜李休急匆匆从后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不知小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小姐莫怪罪。”
珠儿无意间瞥见他裤腰带还没系好,吓得大喊流氓。
沈之秋脸色一黑,猛地拍桌斥道,“究竟是谁把你塞进了我的铺子里?”
“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那掌柜的赶忙背过身去,将行装打理整齐,这才朝着沈之秋拱手作揖,“小的乃是李掌柜的远方表亲,特意来补他的缺儿。”
“李掌柜?”沈之秋有些狐疑。
“胡说八道,李掌柜怎么会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选了你进来?”
李休淡淡一笑,“小姐可不要以貌取人了,虽说我做事儿是有点荒诞不经,但掌管铺子可是没一点儿问题。”
“没问题?”沈之秋不怒反笑,“日上三竿还不开门,那你是准备到了晚上才做生意?”
“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管理铺子的,还有在场的众人,有没有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说出来,我必有重赏!!”
沈之秋虽然说年轻,但是绷着一张脸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冷。
竟让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而李休一张脸也变了颜色。
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竟然有这么大的气场?
而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身材瘦小的伙计,“小姐,我,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发声引起了在场人的共鸣,很快便有越来越多的伙计哭天喊地。
“怎么回事,慢慢说。”
那伙计有些惧怕地朝沈之秋身边躲了躲,支支吾吾道,“他的确是李掌柜的亲戚,说是家乡遭了洪水,特意上京来投靠的。李掌柜见他可怜就留在铺子里打下手,谁知李掌柜有事儿回家之后,他便露出了真面目,后来不知怎的偷了李掌柜的印章,并故意将李掌柜定好的接手人撵走,而后霸占了掌柜之位。”
沈之秋愠怒,“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同我讲?”
那小伙计吓得脸色都白了,“哪儿敢同您说呢。若是被他发现,免不了讨一顿打。再说我们平日里都有护院看守着,压根出不了铺子!还好您今日来了,要不然小的们真的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哪。”
李休闻言,气冲冲地揪住了小伙计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