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樊太师一脸不敢置信。
“这起誓乃有先帝玺印加盖,怎么不可能?诸位也都知晓,先帝玺印已随之埋入裕陵,绝不能造假。”
“至于你们所言我断糊涂案,以及河西籍朝官一事,本王也有回应。”
他突然转身,朝着殿外看去,等候多时的追风立即将人证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顾琅声音有些颤抖。
“在下宋举,河西镇郭村人士!”男人缓缓抬头,众人才看见他的脸上有着一道骇人的伤疤,从眉骨处一直延伸至嘴角。
“这......怎会有同名同姓之人?!”
顾琅震惊,立即转头看向身边人,“宋爱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未等宋举开口,樊太师便抢先斥责,“真是荒谬至极!你竟敢冒充朝廷命官?”
他伸手指向男人,满脸震怒。
顾炫琛却弯唇一笑,反问道,“樊太师怎知他此番前来是要冒充宋大人,难道就不能允许有同名同姓之人出现么?还是说......您一早就知道站在我们面前的宋举本就是假的。”
“九王爷还真是会往旁人身上扣帽子。”
一直沉默的宋举,突然出了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难不成只因我们今日揭穿了您豢养朝官,意图造反的心思,戳到您的痛脚了?要用旁人来对付我们这些肱骨之臣?”
“肱骨之臣?真是笑话!”说话的乃是刑部侍郎陈群,向来与宋举不对付。
但此人断案如神,秉公无私,深受顾琅的器重。
顾琅颇为惊讶,看样子这陈群也要为顾炫琛说话,难不成这朝堂之上真如宋举所言,都被他的人占满了位置?
“陈大人何出此言?”他问道。
陈群拱手相答,“启禀皇上,堂下之人乃是臣与王爷共同寻找到的证人,他才是真正的宋举。”
“钦和三年,宋举上京赶考返回的途中遇到山贼,被一民户所救。民户的儿子正巧也在准备科举,但是落榜。因得知其中了榜眼,嫉妒之下便想出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联合家人将真的宋举推至悬崖杀害,自己则取而代之。”
“当他上京赴任之时,不幸让时任吏部尚的樊彪识破,后发现此人也有些能力,便与樊太师一起将其收入麾下。”
“谁知樊彪因科举舞弊一案自身难保,被贬崖州。樊太师明里退出朝堂,实际上一直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势力。而今日当堂弹劾九王爷,就是二人结党营私的结果。”
话落,一直隐忍的宋举沉声开口,“或许你最想不到的是,当年被杀害的宋举,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若不是被推下悬崖的宋举承蒙一姑娘相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不知樊太师和宋大人作何解释?”顾琅的声音响彻大殿,他的面色变得铁青。
樊太师急忙撇清关系,解释道,“宋举冒充一案,老夫并不知晓。但老夫确信,对圣上忠心耿耿,还望您明察。”
“哦?”顾炫琛冷笑,“太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不成你们还想本王召宋举的同乡上殿作证么?”
一句话如同利剑般挑开了几人的遮羞布,宋举或是觉得纸包不住火,只得扑通一声跪地。
“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顾琅愕然,刚刚的一切竟然都如陈群所说,这宋举与樊太师果然是为了离间自己与顾炫琛,才联合弹劾他。
而自己,竟差点信了!
“皇兄。”他哑然出声。
顾炫琛洒然一笑,如同幼时一般,“皇上,你可以永远信我。”
这话戳中顾琅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神色微动。
“来人,传朕旨意。太师樊延欺瞒圣上,混淆视听,联合朝廷命官颠覆朝纲,为朕所不能忍。故褫夺其爵位,贬为庶人,流放夜郎。”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宋举,继续下令,“你谋杀朝廷命官且冒充其身份,公然结党,那就秋后问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