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役面色阴沉,抖着手里的铁尺,看着面前这个不足二十的毛头小子。
“周五,你欠了四百二十五钱田亩税,今天是交齐了呢还是跟我们去乡里走一趟?”
周五惊讶地问:“不是三百八十七钱吗?”
周仲源面无表情:“利息不算的吗?”
“我靠,一天一成的利息?”
捕役喝道:“少他么废话,没钱就跟老子走一趟吧。”
说完挥手,两人往周五身前凑过来,准备拿人。
周五摇手道:“且慢,钱当然有,二位官爷可否容在下招待一二?”
“嗯?既然有钱的话,啥事都好说。”
两个捕役互相对视一眼,嘿嘿一笑,改口说道。
周仲源连忙道:“二位大人,如果他有钱早就交了,还等二位爷上门催缴嘛。”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周五。
周五笑道:“钱肯定有,二位大人放心,昨天俺可是捕了条好鱼,二位大人要不要尝尝鲜?”
两人沉思片刻,点头道:“倒是要尝尝,你小子可别跟爷玩花样哦,它可不吃素。”
说着话,铁尺在手里拍得啪啪响。
周五一摆手:“梁女,赶紧去整治鲜鱼,给二位大人尝鲜。”
梁女在外听到喊声,立刻起身去收拾鲜鱼。
周仲源见两位捕役要留下吃饭,眨巴眨巴眼睛。
“既然二位有鲜鱼可吃,在下家里还有一坛好酒,一并献上可好?”
两个捕役立刻挥手:“赶紧的,还有这好事呢。”
梁女手艺不错,两条大鱼让她做得色香味俱佳。
一坛子酒也见了底,眼见天色变暗,野外不宜夜行,两个捕役决定留宿,明天再回乡交差。
两个捕役怕周五逃跑,便住了他的屋子。
周五无奈去梁女屋子里睡下,好在火炕大,占了半间屋子。
他睡一头,梁女母子睡另一头。
这还是在周五的坚持下,不然梁女一定要睡在地上,不敢与周五同炕。
半夜一过,周五首先醒来,翻身坐起。
他这里一动,梁女连忙起身伺候。
周五冲她摆摆手,表示开始行动。
夜色浓郁,乌云遮了明月。
周五和梁女分头行动,各自从屋子里悄悄溜了出去。
周仲源午间吃了几碗酒,睡得正香。
忽然,他老婆把他摇晃起来。
正要发怒,就看她老婆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低声嘟囔着。
“你你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有鬼,俺就说人死的奇怪,果真有鬼。”
周仲源凝神细听,屋子外一片寂静中,隐隐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
呜呜咽咽,悲悲切切,时近时远。
周仲源心里打起鼓来,虽然听说过有鬼,却也没亲眼见过。
他按下恐惧,起身下了炕,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可他老婆紧紧抓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出去。
气的他狠狠甩开老婆的手,起身拿了灯笼点,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