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哇,不愧是
华林詹氏,她好认真啊。
白银城主看起来是个年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
他躺在白玉雕成的石状长榻上,榻上铺着比墨更黑的谿边皮毛,皮毛上是他慵懒而散落的银白长发。瞧见佘褚等人到了,这位尊贵的古神后裔也没有从长榻上起身,他懒懒抬眸看了看两人,同为银白色的睫毛纤长而富有光泽,就像他搭在榻边的手,柔软无茧,比最教养的舞女之手还要软。
詹瑾代表三人向这位尊贵的城主见礼。
佘褚瞥了一眼他们踩着的地砖。
难怪白银城有“以银做路,涂金做屋”的传说,从他们进城主府起,这里的路石是各色宝石,方砖银筑,高柱涂金。然而一路的奢豪之景,也没有此刻这屋内的价值更为惊人。
不说其他,单说这位城主躺着的谿边皮。
如此纯粹墨黑色,驱邪避蛊的能力自然绝佳,恐怕价格也很惊人。
这样的谿边皮,便是佘褚贵为思幽七杀尊,也只见过两张。这一张在乌陵行的扶桑宫,一张在羽惊的拨云殿。乌陵行一直想要为她寻第三张,直至今日都未能如愿。这白银城不过区区一隅,竟能得乌陵行不得之物,便足可见其财力。
白银城主听了詹瑾的介绍,终于从躺在榻上变成了半支起身子。
他示意侍女服侍三人入座,自己含笑解释说:“城中怪事不停,这几日我愁得不得安眠,故而身体欠佳,还望三位能够见谅。”
说着,他也没给三人说“不见谅”的机会,单刀直入道:“不知三位入城以来,可看出什么了?几时能解我城中之患?”
詹瑾听得简直恼火。
他们三人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他呢,他倒是先反问起他们的办事效率来了。
詹瑾忍了又忍,将所见说了一轮:“城中少见人烟,可见患病人数之多。我见城主气色不佳,不知是否也是受其影响?”
白银城主闻言蹙眉,他说:“詹仙长,我见你府生身份,唤你一身仙长,希望你不要堕了庚子学府的威名,尽说些众人皆知之事,徒然地浪费时间。”
詹瑾愕然。
佘褚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一二,接口道:“城主说的是,我们也做了探查。”
“我瞧这病似乎是穷病。”佘褚笑道,“应是穷苦者多病,富裕者尚可吧?”
白银城主听到佘褚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些。
他想了想,回答佘褚:“或许吧。也可能是他们无力抵抗邪祟,所以病得多。”
“原本我也没打算麻烦庚子学府。”白银城主道,“一群贱民,死了重买些人入城就是了。只是近两周来,不止是奴仆杂役,连城卫都开始有人染病。”
说着这位城主皱起了眉:“七日前,连我的曾孙都染了病,久睡不醒。我也是无法,这才只能委托你们。”
他承诺三人:“若是你们能解决我白银城眉之急,我城中之物,今后可随你们取用。”
佘褚
可算知道为什么谷弛张口就是“备礼厚谢”了,这位城主和他是一个样,重金悬赏,万事皆可。
佘褚起身,她说:“我们受托而来,自会竭尽所能。只是,关于白银城怪病一事,我们毕竟未曾亲眼见闻,不知城主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们见见病患?”
白银城主侧首思考了一二,点头唤了侍从:“阿碧,你领他们去瞧瞧骄儿。”
一身青绿的侍女称是,向佘褚三人行礼,便退在一旁等候。
佘褚与城主告辞:“那便不打扰您休息了,若有进展,我们再来告知。”
白银城主看起来倦倦的,他挥了挥手,示意佘褚等人离开。
三人跟着阿碧穿行在白银城主宛若天宫的府院里,行至许久,方才到了一间同样富丽堂皇的院子。
院中安静无比。阿碧解释道:“这病不知会不会传染,所以城主让他人都回避了。”
佘褚瞧着院子里一个不少的侍从婢女,顺口说:“是熏池氏回避吧,你们不算?”
阿碧尴尬地笑了笑,她轻声说:“……我们自不能算。”
佘褚没有再说,跟着进了院中。
阿碧与守门的侍女说了两句,侍女便回身推开了屋门。
佘褚三人进屋,只闻得满屋清香。躺在床上的青年神色放松,若非面色煞白无血色,光看神情,还以为他在做什么美梦。
佘褚上前探
查一二。
老实说,羽惊授课,重她智、重她德、重她武,确实没怎么教过她看病。她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都是看她父亲留下的杂获得的,与真正自幼接受正统教育詹瑾相比,确实仍有不足之处。
佘褚什么也没看出来。
詹瑾上前仔细探查一番,回首看了一眼阿碧。
阿碧聪明的离开,还帮他们关好了门。
确定这儿没有其他白银城主的人了,詹瑾这才说:“他离魂了。”
拘魂为离,散魂也为离。
佘褚敏锐问:“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