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后,杜芸娘突然陷入了沉默,拿手绢嘤嘤哭泣起来。
一头雾水的沈之秋蹙眉,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她倒是先哭起来了?
不过她倒也没恼,静静地坐下饮茶,观看杜芸娘的精彩表演。
果不其然,没坚持一会儿,杜芸娘便收了声。
“少夫人,是芸娘失礼了。今日来是想向您致歉,上次少将军陪您回门儿,因为我突然腹痛而返回,导致你们二人之间生了嫌隙。芸娘知晓后,后悔不已。”
沈之秋恍然大悟,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
“后悔又有何用?事情都过去了,难不成你道歉就能挽回么?”
杜芸娘尴尬一笑,起身为她斟茶,“其实那日是芸娘故意装病,想必夫人也已经猜到了,不然也不会叫来霍大夫为芸娘诊脉。”
“哦?我就说事情怎的那样巧,果然让我猜中了。”沈之秋笑了笑,“我其实觉得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人有时候反倒是会被聪明误。”
她望着杜芸娘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被掩了下去,心中已经了然。想必前来给自己道歉一定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要么是苏洪城强行施加的压力,要么就是柳氏......
“少夫人说的在理,芸娘受教。其实那日装作腹痛,也是想试探自己在少将军心中到底占上几分。”
话至此处,她突然猛地跪地,扯着沈之秋的裙摆,“还请少夫人看在芸娘怀了孩子的份上,待孩子出生后给芸娘一个名分。”
沈之秋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颇为惊讶。
在她印象中,杜芸娘可是个极其骄傲的女子,如今却为了个名分竟向自己下跪?
一旦一个人连仅剩的颜面都不要了,那么她什么狠绝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起来吧。”沈之秋往后退了一步,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杜芸娘却像是铁了心,“还请少夫人原谅芸娘以往的逾矩行径,容许芸娘在府中......”
话还没说完,门便被人大力地踹开,苏洪城满脸通红地闯了进来。
瞧见芸娘这幅架势,怒目圆睁,不分青红皂白地怒吼起来,似是在发泄沈之秋先前扇他的一耳光。
“沈之秋,芸娘有孕在身,你还让她跪在这里?”
很显然,杜芸娘也没想到他会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沈之秋冷冷一笑,以为这是杜芸娘提前布好的谋划。
“真是兵行险招啊,我就说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赶着向我致歉认错。”
“你说什么?”苏洪城以为自己听错了。
避免引起更大的误解,杜芸娘赶忙解释了一番,但任由她如何说,苏洪城似乎已认定了沈之秋就是个穷凶恶煞的女人。
“还不回你的清风苑去,难不成你还真想一直跪着?”
杜芸娘咬了咬唇,扶着桌子起身,一旁的苏洪城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瞥见桌上的糕点,他一气之下打翻,“现下侯府都这么难了,你还有银钱买这么贵的糕点!”
“这是芸娘送来的,你若是要想撒气那就找她吧。”沈之秋双臂环至胸前,讽笑道。
苏洪城顿觉尴尬,蹙眉望向杜芸娘,“怎么回事?”
“是我来找夫人道歉的,那日......是我装肚子疼,所以才误了将军和夫人回门。”杜芸娘硬着头皮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