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杜芸娘看到沈之秋后,惊了一跳,下意识开口又发觉不对,赶忙改道:“少夫人。”
“昨日我不过是买了个奴婢进府,怎的刚刚在小翠口中就成了夫人?芸娘,你是哪门子的夫人?”
沈之秋微微挑眉说道。
本就因着卖身契的事心中郁结,再听到沈之秋这番话,杜芸娘的内心更是波涛翻涌。
难不成她真要以这奴婢身份在侯府谨小慎微一辈子,就连区区丫鬟都能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可静下心来想想,哪怕怨言再多,自己也是委身于他人之地,多说无益。
只要她能得到夫君的怜惜就好,这沈之秋怎样都不会越过自己去。
但是小翠胆子不小,竟扯着嗓子为自己打抱不平,“你......少夫人欺人太甚了!”
“还敢这样同我家小姐说话?若是你们再敢在府内颠倒是非黑白,嚼舌根,我家小姐就把你们统统赶出去!”珠儿愤愤道。
“要把谁赶出去啊?”
几人回头,发现柳氏和苏婵儿在丫鬟婆子的拥簇下缓缓走了过来。
不远处,刚从军营回来的苏洪城也正巧看到了这幕,跟在她们身后。
走近后,苏洪城见芸娘眼角红润,脸色几变。
小翠以为来了靠山能为芸娘做主,赶忙上前作揖。
“小姐,老夫人,我家……小姐怎么说也身怀六甲,怎能受少夫人这般欺辱?”
柳氏未说话,倒是苏婵儿开了腔,“是啊,娘。怎么说这芸娘肚子里也是咱们苏家唯一的后代血脉,怎能让她受委屈?”
本就看不惯沈之秋的她便故意为芸娘抱不平。
原本心如死灰的芸娘听得这般话,眸中闪烁着一丝期待,颇有几分感激地看向苏婵儿。
但很快,柳氏的话犹如给她浇了盆冷水。
“婵儿,你难道忘了我昨夜嘱咐你的?难不成还要为一个奴婢说话,破坏了你们姑嫂之间的和气?”
从沈之秋揪出铺子里安插的老崔等眼线后,柳氏便开始重新审视她,避免多生事端,还特意嘱咐苏婵儿暂时不要与之对着干。
但见到沈之秋,苏婵儿把昨夜柳氏交代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梗着脖子就想强压对方一头。
反应过来后,她敛声不言。
柳氏趁机转移话题,朝着一旁的苏洪城道,“你媳妇儿昨夜忙活商铺的事情想必疲累不堪,还不去关心更待何时?”
“娘......”苏洪城艰难开口,心虚的目光在杜芸娘身上停驻片刻后,不得已向沈之秋望去。
正想说几句关怀的话,却被沈之秋打断。
“多谢婆婆关心,儿媳倒谈不上辛苦,恐怕辛苦的另有其人。我见芸娘刚一进府就哭哭啼啼,难不成是在府里做奴婢太辛苦了?”
“若真是这样,把她送出府也未尝不可……”
杜芸娘闻言,瞬间白了脸。
她若能留在侯府,暗中经营,保不齐某日能脱离奴婢的身份。
要是踏出侯府这个门,一切皆化泡影。
柳氏见氛围不妙,开口打破僵局,“奴婢犯错再所难免,悉心教导也就罢了。不过终归是她有错在先,还不赶紧向少夫人赔罪?”
“少夫人,是我……哦不,是奴婢不该在背后编排主子,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赶奴婢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