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嫂子向来说话直爽,我都习惯了。”崔烟话中有话,讽刺一笑。
一眼就洞察刘娥心思的沈之秋不苟言笑,接话道,“那婶子觉得这铺子交给崔姨娘不可,应该交给谁呢?”
刘娥以为沈之秋被自己说动,突然又来了信心,坐直身子,“如若秋儿不嫌弃,倒是可以让钊儿试试,如何?”
沈钊?
那可是个妥妥的纨绔子弟!
他仗着沈家“皇商”的名头,做事儿不知分寸,横行霸道。
听说不久前他居然还闹出强抢民女的丑闻,给沈家招了不少的黑!
“婶子,若是我没记错,堂兄似乎不懂算账,这样又怎能管理铺子呢?还有......您说女子抛头露面不好,但我可记得二叔的铺子,您可没少去呢。”
“不会算账可以学么。我去你二叔的铺子只是送东西,你看我什么时候插手过生意上的事儿了?”刘娥仍旧死不承认。
“哦......那上一次我记得二叔急匆匆地跑回来向爷爷借钱,说是您把生意给谈砸了,这也不算插手生意?”
此言一出, 刘娥的嘴像是被人缝起来了似的,张不开口。
她竟没想到这丫头记性倒是挺好,那么久远的事儿还记得!
刘娥战术性地喝茶掩饰尴尬,眼神一直往身边的胡月娘瞟,暗示她说几句话解围。
可这胡月娘刚被她怼了,此时此刻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娘,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她扯了扯刘娥的衣裳,说的声音很小。
本就在气头上,看着胡月娘这幅窝囊样,刘娥瞬间黑了脸。
沈之秋哎呀一声,指着她道,“二婶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莫不是病了吧?堂嫂你快寻个大夫来瞧瞧,可别在这站着了。”
刘娥气得够呛。
“我没事。只不过是为秋儿和沈家担忧所致。”她揉着太阳穴,哀叹连连。
沈老爷子有些疑惑,“你担忧什么?”
“不知秋儿将铺子带回沈家,是否同武安侯府的人商议过?”
沈之秋哂笑,“商议?这是我的陪嫁铺子,为何要同他们商议?”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是武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可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了。再说出嫁从夫,你一切得尊重那边的意思。要不然旁人会说沈家不会管教女儿,送出去的嫁妆居然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是不是,父亲?”
刘娥一番话佯装是在为大局考虑,实则不过是想看沈之秋的笑话罢了。
“秋儿无论出嫁与否,都是沈家的大小姐。”沈林忍不住为妹妹打抱不平。
沈盛才也点头,“二嫂明明是沈家人,为何会为武安侯府的人说话?”
眼见气愤越来越紧张,刘娥赶忙解释,“大家伙儿别急,我这也是为了秋儿好。若是此事传出去的话,旁人只会对秋儿说三道四,更会离间沈苏两家的情谊。毕竟大家都是亲家,也不好闹得太难看不是?”
“二婶似乎说的有道理......”
沈之秋佯装赞同地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闹得太难看不好,那直接闹翻了不就好了?”
她捂嘴一笑,起身朝着众人说道,“原本这事儿不该在这等场合说的,二婶的这番话倒是为我打了气,我其实一早就想告诉大家......”
沈之秋故意停顿,就想看看众人好奇的模样。
“你要说什么?”
“是啊,秋儿。说吧,无论是什么决定,哥哥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