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娘只觉得脸上热得发烫,抬手止住。
“夫人,您何至于如此欺辱我?”
沈之秋将卖身契拿出,那就是摆明了她不过是个奴婢,可以任人宰割的低等仆人。
“芸娘自问,入府以来没有一刻不尊重夫人,为了您要步步紧逼?”
她不能来硬的,只得装起了可怜。
沈之秋压根不吃她这套,哼笑一声,“珠儿,刚刚给芸娘看座是我糊涂了,丫鬟怎能配坐在屋子里?还不赶紧撤了!”
“奴婢遵命。”
得了令的珠儿赶忙让人将椅子搬走,手足无措的杜芸娘只得尴尬地站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抬眼看到沈之秋正笑着看自己,杜芸娘双唇紧抿,脸色煞白。
“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站在这里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杜芸娘罕见地回击道,“夫人不就是想让我在这儿站着么?”
说罢,她甩开了小翠伸来搀扶自己的手,倔强地立在原地,不肯挪动步子。
“那你若是喜欢站,那就站着吧,最好是站到院子里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沈之秋冷嗤一声,不再理睬她,然后缓缓起身进了内室。
这头还没躺下歇息,院里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珠儿小跑着进来,说是杜芸娘体力不支晕倒了。
谁人不知这不过是她的小把戏罢了。
沈之秋出门查看了一番,正巧撞见苏洪城匆匆赶来,将他的娇妾护在怀中。
“沈之秋,你做事做的太过了。”
他眸子里迸出的火花似乎要将其吞噬,额角青筋毕现。
“有时间在这里撒气,倒不如好好想想珠宝首饰被调换的事儿......你想想府中除了你们还有谁最缺银子?不是说府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芸娘还能穿金戴银!”
沈之秋有些无奈的叹气,示意苏洪城动脑筋。
苏洪城一愣,随即盯着怀中人良久,发现她发髻间插着的金钗的确颇为显眼。
“你的银子都是从哪儿来的?这些日子,我都宿在你的院子里。而且......关于沈之秋珠宝嫁妆的事儿你都知道,是不是你悄悄偷了拿出去换了银子......”
杜芸娘原本虚弱的躺在他怀中,如今见苏洪城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有些恼了。
捏着帕子坐起身来,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夫君信任么?我头上戴的金钗都是当初用你给我的银子买的。芸娘从未奢求什么,只不过喜欢些金银首饰罢了,这也要拿来诟病么?”
“至于夫人的那些珠宝嫁妆,不是都在老夫人的院里,我就算想拿,也是难如登天吧?恐怕是有些人想借此事,故意挑拨我们二人的关系。”
杜芸娘一番说辞将事态又引回了原点,苏洪城抬头看了看沈之秋,陷入了沉思。
“难不难只有你知道。珠儿前两日撞见了件有趣儿的事儿,她看见小翠去老夫人院子里找崔嬷嬷,还塞了些银两给她。”
话落,杜芸娘瞬间血液倒涌,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因为她的确是让小翠去收买崔嬷嬷,告知她老夫人的一些事情,以此来投其所好,让老夫人帮着自己抬升地位,坐上妾室的位置。
谁知竟被沈之秋给查到了……
苏洪城一听这话,果然神色阴郁,语气十分低沉,“此事可是真的?”
“夫君,芸娘绝对没有做……”
“你到底有没有找过崔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