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起夜,突然听到小院里传来声音。小人冲进院子,就见一道黑影翻墙而出,小人没追上,再进房时,就见父亲倒在血泊中……”
“大人,用过晚饭后,老爷说要记账,妾身便一个人睡了。早知老爷会遭遇不测,妾身就是死也要陪着老爷啊……”
“父亲啊,您如此心善之人,怎么就遭了那天杀的贼人的毒手啊?”
“老爷,您好狠的心啊,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么走了……”
男的,哭得捶胸拍地,眼泪鼻涕横流。
女的,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我见犹怜。
公堂上,除了辛槐胡青青,其余人,上到知县胡大人,下到刀笔吏、衙役,皆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妇人漂亮的脸蛋,沉甸甸的胸,摇头“啧啧”感慨道:
“可怜见的……”
胡青青凑向辛槐,低声问道:
“如何,这两人可有问题?”
辛槐怀里抱着水火棍,撑着疲乏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干净白皙的下巴。
心中冷笑一声。
指甲掐着才长出来的一根胡子,猛地一扯,又低垂着眼皮,看了眼扯出来的胡子,吹了口气,见胡子飘落,他才点了点头,道:
“有问题。”
胡青青眼睛顿时一亮,捂着嘴压着嗓子,急不可耐地问道:“有何问题?”
辛槐正色道:“他们在说谎!”
胡青青正要问他,哪里说谎了?
突然见眼前一黑,一道身影站在公堂门口。
那人背着光,一时看不清脸,但身躯之高大,竟然将外头照进来的日头遮挡。
“说谎?”
那人迈着大长腿,几步进了公堂,看向辛槐,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质疑,冷声问道:
“何以见得?可有证据?”
离得近了,胡青青这才看清来人长什么样。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长发高束,身着黑色紧袖长衫劲装,脚蹬鹿皮靴,腰系皮带,上缀着一枚圆形白色玉佩。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相貌英俊非凡,气势逼人。
身材高大挺拔,比辛槐还高了半个头。
胡青青只觉一阵头昏目眩。
她以为辛槐已经够高够好看的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辛槐更高更英俊的人。
好俊啊!
好晕啊!
辛槐一个男人,一个长得不赖也不矮的男人,自然不会因为另一个男人长得比他好,长得比他高而发晕,他只会因为这人质疑他而不高兴。
何以见得?自然是小爷分析出来的。
若是旁的无关人员这般质问他,辛槐要么怼回去,要么懒得搭理。
不过,辛槐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这男人,虽然衣着不算富贵,但观其气势,只怕不凡。
这种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于是,即使他心中再不高兴,也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们虽然哭得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但眼神飘忽,不时看向知县大人。若一个人心中无鬼,真心悲伤,自然是满心的痛苦,又岂会分心频频看向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