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问不出来,调查一时陷入僵局。
颜少卿再粗暴执法,也不能对垂垂老矣的老观主动手。
辛槐找道士借来笔和炭,画了青云观几位道士的画像,让他们一一辨认。
此举并不是只为了辨认,主要是想看青山观道士看到画像后的反应。
而结果,看着青云观六位道士的画像,这些道士几乎都是摇头,都说不认识,没见过,神态不似作伪。
倒是老观主看到青云老道的画像后,愣怔了一下:
“这是游虚子?”
又一脸落寞地感慨道:“果然岁月不饶人,曾经天人之姿的游虚子竟然也老了。”
那反应,真不像演的。
另有一位二十左右的道士看到画像后,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低头说不认识。
却被颜少卿辛槐真永三人看到。
既然撒谎,颜少卿自然不会惯着他,让许河将他好一顿揍。
反正这道士还年轻,揍几下应该不会死。
这道士果然不经揍,许河才揍了几下,他就哀嚎着道:
“我说我说……”
“我见过游虚子师叔……”
“就上个月,我去城里给师父抓药,银子不够,是师叔给的,师叔还给了根人参,嘱咐我不要告告诉师父,要偷偷地煮在汤里,给师父喝……”
辛槐几人:“……”
青山观众道士:“……”
颜少卿冷着俊脸,冷声质问道:“最后一次见游虚子是什么时候?”
被揍的道士哭丧着脸道:“我说过了,就上个月啊……”
“之后再未见过?”
“观中向来是无事不能下山,我去不了城里,怎么见啊?”
老观主哆嗦着唇,抖着手指:“你你你……你何时和游虚子勾连上的?”
被揍的道士跪下哭道:“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啊!那年您病了,实在没药钱,是师叔认出了徒儿身上的道服,就帮着给了药钱,徒儿这才知道那是游虚子师叔啊……”
老观主捂着胸口,气得直哆嗦:“说,这些年,你还拿了他什么钱?”
被揍的道士哭了好一会儿才心虚地道:“这些年,都是师叔补贴的我们……”
老观主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愣怔了许久。
最后,嘴里骂着游虚子:“背叛师门的孽畜……”
可捶着胸口,老泪纵横:“既然还念着我们,为何不回来见见啊……”
辛槐看不下去了。
人间自有真情在。
就算游虚子杀了数人,但对同门没话说。
他从袖袋里掏出所有的碎银铜钱,塞给那知客道士,怕人家不收,又道:“算是香火钱吧!”
颜少卿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他直接掏出十两银子,也塞给了知客的道士。
真永更大方,直接给了张五十两的银票。
然后,几人脸色复杂地下山了。
回到城里,已快天黑。
颜少卿送辛槐回了甜水巷,他自己则拿着辛槐画的青云观道士画像回衙门,发海捕。
走之前,他盯着辛槐疲倦憔悴的脸,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嘱咐道:“明早可以晚点来,好好休息。”
辛槐确实累得厉害,腿都打哆嗦了,是该好好休息。
等颜少卿的马车走了,他扶着墙,咬牙加快步子回了家。
家里人必定还在为周主薄要纳大姐为妾的事着急焦虑哭泣,他得赶紧告诉他们周主薄已死的事,好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