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槐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听着脚步声远去。
许久,才上前关上门,转头看向颜少卿,压着嗓小声道:
“大人,真大公子是觉得庵里有内奸吗?”
否则,怎么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反正,他不会认为真永是因为普通的偷听而紧张成这样的。
真永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颜少卿坐了下来,拿着茶杯慢慢地转动着。
低垂着眼皮,静静地看着里头棕色的茶水。
他睫毛又浓又长,偶尔抖动一下,抖得辛槐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心里急死了。
老大,有话您就赶紧说,不要装深沉,好吗?
好一会儿,颜少卿才停下手中转动的杯子,抬头看向辛槐,道:“那人若偷听,目标要么是我们,要么是妙善居士。我觉得偷听妙善居士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我们去千叶庵是临时起意,知道的人应该没几个。”
辛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在凳子上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却觉得胃口全无。
这是随便查个案子,就陷入到后宫争斗中去了吗?
许是后宫争斗剧看多了,他总感觉后宫争斗真的很可怕。
见他沉默着,颜少卿给他打了碗鸽子汤:“说起来,这是件好事,说明跟我们的案子无关。”
辛槐无奈地看着他:“可是,这一趟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啊!”
死亡人数一直在增加,可他们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好被动!
他接过颜少卿递来的汤碗,拿着勺子一下没
一下地搅拌着,好不容易舀了一勺汤正要往嘴里送,又听门口传来敲门声。
“颜大人,辛问事。”
是邵仵作。
辛槐放下勺子,喊道:“进来。”
邵仵作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个托盘,脸色带着笑,走到圆桌前,笑眯眯地道:“这是银耳莲子羹,冰过了,夏日里吃最好不过。”
辛槐打起精神,笑着接过,又喊他坐,问道:“你那二弟没事了吧?”
听他问起家中的事,邵仵作脸色的笑容一僵,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头道:“劳大人记挂,没事了……”
可他才说无事,楼下就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声音:“弄尸的小畜生,赶紧给小爷下来……”
然后是许多人阻拦的声音:“二少爷二少爷……”
辛槐看向邵仵作。
果然,他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拳头紧握,起身道:“颜大人,辛问事,小的有事先走了。”
等他走了,辛槐又看向颜少卿。
这又是什么兄弟不合的戏码?
可颜少卿对旁人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关心,只专心吃饭。
才吃完饭,房门又响了,却是许河和齐云来了。
两人笑呵呵地行礼。
“二公子,大公子已将更夫谷老头的案子递交给刑部。另外,也派人去了秋山如今任职之地。”
“大公子派我们几个过来,说是要照顾好二公子和辛问事……”
颜少卿点了点头:“辛苦了。”
辛槐站起身,看着齐云,问道:“齐大哥,不知我家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