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槐用自制的炭笔,在纸上慢慢地写着。
到了京城,开销还不知道得多大呢?
就算去了大理寺,那俸禄估计也没多少。
得想点法子挣钱养家。
等画本写出来,看真永能不能用这东西搞到银子?
见他竟然在写字,辛父辛桃也不敢打扰,连辛李都安安静静地自己玩蛐蛐。
写到傍晚,太阳下山,天没那么热了,辛槐才放下笔,和辛李推着父亲去甲板上透透气。
每日里辛父辛李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刻。
欣赏着和松山不一样的风景,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听他们说着听不懂的方言,觉得特别有意思。
可才待了一会儿,辛李突然凑近辛槐,指着一年轻男人,说着悄悄话:“大哥,那讨厌鬼又来了。”
辛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长相普通的男子,前呼后拥地朝他们走来。
这厮头戴玉冠,身着银白色长衫,手里拿着把玉骨折扇,打扮富贵,神态傲慢,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他身边的人大呼小叫:“让开让开……”
蛮横地将甲板上的人推搡开,让出一大片位置。
被推开的人群猝不及防,身形不稳地往后退去。
若不是辛槐反应迅速,连忙推着轮椅躲避,辛父只怕要被这些人压到挤到。
辛槐冷眼看着那折扇男。
这什么人,这么嚣张?
折扇男边扇扇子,边抱怨:“还得多少日才到京城?窝在船舱,太闷。”
他身边一长相不错的年轻男人笑道:“公子,再忍耐几日,很快到了。”
折扇男扇着扇子仍嫌热,他身边一位着绿色窄袖罗裙长相明艳的妙龄女子连忙扇着团扇,给他扇风,边扇,边轻柔地哄道:
“公子,再忍忍,等入夜了,就凉快了。”
“是啊!”那长相不错的男子附和道:“天这么闷热,说不定待会儿就要下雨,下雨了就凉快了……”
有人帮忙扇风,折扇男仍嫌热,往外推搡人,道:“都给小爷滚远点,一身的汗臭味,熏死小爷了。”
“啊!”一中年汉子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后退着撞到了人。
辛槐看了过去,见那人撞到的竟然是真永身边的女道士。
以女道士的身手,是不可能让人近得了身的。
可她要护着真永,而甲板就这么一点点大,前后左后都是人,她不可能后退,撞到自家主子,只能是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她这人向来刻薄刁蛮,但这回竟然通情达理,并未责怪撞她的那中年汉子,而是呵斥折扇男:“这甲板是你家的?推什么推?”
那折扇男像是只斗鸡,见有人找茬,顿时兴奋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开吵,突然看到了真永,顿时一愣,两眼放光:“好俊俏的小娘子!”
真永脸色一沉。
女道士张嘴就骂:“放你娘的屁……”
她话还未骂完,颜少卿来了,呵斥道:“吵什么?”
那折扇男许是嚣张惯了,见了颜少卿这种人,即便不知道他身份,但看他气势不凡,也应该知道他身份必定不凡。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会偃旗息鼓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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