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挑指赞道:“是条汉子,敢做敢认。所以说老天爷根本就是瞎子,你这样的人老天爷都没收了你去,老天爷不是瞎子是什么。所以,我违背誓言的事情,老天爷也是看不见的。所以,我杀你也不会受到惩罚。”
陈麻子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发觉的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够,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原来世上真有高人啊,平日里自己都能说得一杆兄弟哑口无言,今日却被别人说得哑口无言了。当真是天外有天,楼外有楼。
说不过,那便跑,陈麻子可不傻,跳起身来便往门外冲,梁七一刀砍下,正中后心。陈麻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梁七上去补了一刀,结果了这个话痨的性命。
……
“林觉,咱们先去救人吧,这人说我龟山岛还有二十多兄弟活着呢。”高慕青道。
林觉忙摇头道:“慕青,咱们现在还不能去救他们。去救人不免打草惊蛇,反而大家都要送命,于大事也不利。我们现在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不过很快他们便会发现我们,所以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有所作为,天一亮咱们登岛的消息必会被发觉,这两座箭塔中的人都死了,如何瞒得住?所以时间紧迫。那些兄弟关在水牢之中虽然受苦,但起码性命还是在的,稍后伺机营救便是。”
高慕青和梁七叹息连声,却也知道林觉说的是实情。
“林公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梁七问道。
“慕青,梁七兄弟,我们可能要冒险去聚义厅一趟了。”林觉沉吟道。
高慕青和梁七两人全程旁听林觉询问陈麻子的过程,但对于决定冒险去聚义厅还是有些疑问,这明显是很冒险的举动。
高慕青道:“你是想探听消息?得知海东青的部署?”
林觉摇头道:“这只是其一,我的想法是,咱们想要进入桃花岛房之中搞破坏,那便需要有办法进入房之中。按照陈麻子的说法,那地下房的看守也必极为严密,咱们恐怕没办法下去。”
高慕青皱眉道:“我还是没明白。”
林觉道:“很简单,海东青连夜召开会议商议防守事宜,他一定下令会调动兵马和物资。我敢保证,看管地下房的首领一定会参会。我们不知房位置,更无法进入地下房。但如果我们知道谁是看守房的头领,咱们便可顺藤摸瓜跟着他们摸到房的的位置。更可以利用他们的身份进入房。只有去聚义厅中探查,才能知道谁是房的头目。况且,如果探知海东青的防御布置的话,则更有利于我们行事。但这是次要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捣毁海岛上的物资仓。只要将他们的物资付之一炬,海匪们便无心守岛,官兵攻岛成功的几率大增。”
“原来如此。”高慕青和梁七缓缓点头。这确实很冒险,但似乎要想找到并混入地下房,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可用。这办法只能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我知道,这很冒险。可是我们三人既然决定上岛来搅个翻天覆地,那只能行险而又险之策。否则我们还不如躲在崖壁下听天由命。我相信你们也不愿那么做。”林觉看出了两人的顾虑,沉声说道。
高慕青微笑看着林觉,她心里很是自豪。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虽然不会武功,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胆色和决绝却是无人能及的。他一旦下定决心,就像一块磐石一般绝不动摇,所有的危险他都置之度外,只为了目标而考虑,从不考虑其中的险阻,这是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做到的。这样的人才是真英雄真豪杰。自己能和他相遇,当真是此生之幸。
那晚在荒岛之上,自己献身于他,其实便早已打定主意和他死在一起。现在自然是无论何种冒险,高慕青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了。
梁七则面有愧色,作为龟山岛的一名悍匪,他理应比林觉这样的人更亡命才是。然而事实上真正面对危险时,他还是心有犹豫。这三人当中,倒是林公子更想亡命之徒,更加的不顾一切。
“林觉,你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高慕青轻声道。
梁七也拱手道:“林公子说怎么干,梁七愿为马前卒。”
林觉笑道:“咱们是商量着来,你们觉得有另外的办法能找到地下仓,能混进去的话,我也会同意的。”
高慕青和梁七摇头道:“我们没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林觉点头道:“好,那咱们便去聚义厅走一遭,这件事还得靠慕青,我只是动动嘴皮子,怕是要辛苦慕青了。走,咱们边走边谈。”
三人收拾停当,离开小屋重新进入夜幕之中。雨水依旧瓢泼而下,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大风一阵阵的吹过来,吹得岛上树木宛如惊涛一般。天空中不时炸响的雷电,照亮整片天空和岛屿,在大自然的风雨雷电之下,人愈发感觉到渺小而卑微。
去往聚义厅的路却不难找。光是高慕青都已经去过多次了。梁七作为随从也去过多次,倒是林觉是三人之中去过次数最少的一个,他只是上岛之时去过一次。若有第二次,那一定是被海东青押上去砍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