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许久,南军终于进入状态,不死不休!
可这时候,北军又登陆了!
依旧是同样的装束。
失去了大河天险的南军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与嗜血的意志与北军在渡口鏖战。
天终于亮了,一个时辰的厮杀将天色都染的通红。
就在这时,刘致远突然意识到,金瓜口守不住了!
顺着茫茫天色望去,各个地方都在厮杀,整个渡口密密麻麻全是北军的先登死士。甚至数百名南军大有被北军分割成几个大块的趋势。
刘致远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在刘致远视野的尽头,随着一名北军的倒下,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抹黄色的身影。
杀——
刘致远大喝一声,青筋暴起,朝着那个方向杀去。
势如破竹般开辟出一条一人行的血路,刘致远终于看到了章程。
此时的章程亦是浑身带血,狼狈不堪。
“将军!”刘致远将一人刺倒后大声喊道,“将军,金瓜口守不住了!”
章程自顾自地挥剑乱砍,没有回话。
刘致远将身边数人刺倒后跳到章程的身边,“将军,再不走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章程突然一愣,然后一边挥剑一边笑着说道:“哈哈……我本行伍,得朝廷赏识,给与爵位俸禄,家人得以恩养,如今朝廷有难,托我守金瓜口,我却有负期望,我没脸回去!”
“将军,胜败有常,何必如此!”
“我意已决,今日有死无生!”
“将军!”刘致远大喊道,随后再次突入敌群。
“都尉先退,告诉朝廷,我章程没有退,我将自己钉在了金瓜口。”章程说道。
刘致远悲痛万分,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缓缓退去,将章程渐渐的重新放入了北军的包围之中。
“刘都尉盖世武艺,日后金瓜口光复之时,切记为我焚香招魂……”
章程的话音被北军淹没,连带着自己那一身金黄色的铠甲。
刘致远带着数十名南军且战且退,没过多久,整个渡口便全是红茫茫一片,从上往下俯瞰,除了鲜血便全是北军的红色头巾。
刘致远将紧紧跟随着的几名北军刺死之后,身边便只剩下浑身带血的几名南军,几人狼狈不堪,朝着南方急速退去。
……
嗵——
刘致远突然重重的砸了一下石桌,萧烈被吓了一跳。
随后萧烈抬起头来,看到刘致远的眼眶之中满是红血丝,散发着瘆人的气息。
“然后朝廷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一般,再也不敢跟北国较量,一味想着求和求和!”
“唉……”萧烈亦是一声长叹。
“传言章程将军被北军分尸锉骨,这等滔天大恨,我怎么咽下……”
说罢刘致远缓缓坐下,两个眼眶之中有泪珠儿在缓缓打转。
萧烈缓缓起身,来到刘致远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刘致远的肩膀,“可怜刘兄盖世武艺……”
“我们退到长江以北的淮南城中后,各个摩拳擦掌,势必要收复失地,可等了好久,等来的却是朝廷的一纸,撤回长江以南!呵…呵……去他奶奶的长江以南,还封我一个先锋官,去他奶奶的先锋官!”刘致远大喊着:“朝廷都给北人跪下了,我这个先锋官是不是也得跟着跪下呀!”
“唉……”萧烈叹息。
“将那先锋官的大印安放于桌上,单枪匹马回滨州!”
“其实也不是。”刘致远突然话音再转,又悲愤道:“我看到先锋大印,看到手下的士兵,我便又会想到章程将军与金瓜口战死的一营好兵士……”
说罢,刘致远两行热泪终于是沿着脸颊串珠断线般坠落。
萧烈感慨万千,紧紧的搂住了刘致远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