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心中所图甚深,但是却不便在皇帝面前全盘托出,因此说到后面,便以冷笑掩饰。
皇帝听罢此言,却摇了摇头,说道:“击杀陈天赐?现在那厮已经成了气候,怕是击杀他不成了。”
“怎么了?”大祭司稍稍一愣,问道:“难不成陈天赐现在的修为已经比你高了?”
“那倒是没有。”皇帝说:“他的修为不过是玄皇初阶而已,但是现如今的反皇却成了陈天赐的人。”
“反皇成了陈天赐的人!?”大祭司吃惊不小。
皇帝点了点头:“我在自由城的时候,想要出面击杀陈天赐,就是反皇出手阻止我的,更奇怪的是,反皇居然口口声声叫陈天赐为主公!简直是莫名其妙!”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大祭司呆立片刻,道:“反皇怎么会成为陈天赐的人的?”
“我问他了,他不肯说。大祭司不妨算算。”
“一日不过三,刚已经算了两次,只剩最后一次了。”大祭司喃喃说道:“先不算反皇了,还是算一算陈天赐的事情吧。”
说罢,大祭司默捏诀法,不用道具,只掐指心算,良久,蓦地睁开眼睛,笑道:“原来如此,陈天赐居然在具茨山中,不在自由城,也不在永乐城。对付他,有法子了。”
皇帝精神一震,忙问道:“什么法子?”
大祭司道:“你可知陈天赐的夫人们现如今都在何处?”
“不是在天符隐界么?”
“不,现如今她们都已经离开了天符隐界。”
“啊?”
“我刚才盘算陈天赐身边的近人,居然查出江瑶、焦若荨、乔阳阳、陆月牙都在永乐城。”大祭司在殿中缓缓踱步,说道:“这四个女子生了两女两子,也在永乐城。更妙的是,现如今的永乐城,并无绝顶人物坐镇。陈天赐和反皇都不在。你要是趁着他们不备,悄然潜入城中去,挟持陈天赐的妻儿,还怕陈天赐不投降么?届时,要求陈天赐来到皇宫,他只要一出现,我便出手将其击杀,看陈义行有什么反应!”
皇帝大喜道:“妙!妙啊!此计甚妙!陈天赐那小贼虽然杀心极重,但是对于自己人,却又情深的很,抓了他的家人,不怕他不束手!”
“人若无情便是无敌,可惜人人都不能无情,这也是神永远是神,人永远是人的区别。”大祭司叹了叹,又说道:“只不过,你切记,此次你去永乐城的时候,且不可再像去自由城的时候招摇过市。一定要不露痕迹,偷偷的潜入进去。因为永乐城虽然没有绝顶强者坐镇,可是仍有数个玄皇在内,又有数十万玄军,若是你被发觉,他们结成阵法对付你,你就怕是有去无回了。”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去自由城是想收拢自由城的力量,不得不露面,但是去永乐城乃是劫持人质,我当然不会显露行迹,我会以地遁之术,绕过城外的神识光幕屏障,从地下悄然潜入城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擒拿陈天赐的妻儿!”
大祭司“嗯”了一声,说道:“正该如此。但你一人前去,我总还是觉得……唉……可惜啊,现在皇族缺少人手,只能你自己亲往了——咦?”话音未落,大祭司讶然一声,忽然抬头望殿外看去。
皇帝也抬头喝道:“是谁在外面?!”
殿外闪出一道人影,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皇帝定睛一看,见是皇后站在殿外,形容甚是憔悴,混不如从前那般耀眼明丽,不禁心头微动,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皇后说道:“五个儿子死了个一干二净,数十万玄军荡然无存,你身边已经没有帮手了,我不出来,谁出来?常言道,上阵父子兵,现如今,你没有儿子了,只能是夫唱妇随了。”
皇帝稍稍一怔,还未说话,大祭司已经开口了。
“好啊。”大祭司赞道:“能有皇后陪同皇帝去,夫妻同心,彼此照应,此事便更加稳妥了。你带着这柄剑去吧。”说话间,大祭司拂袖轻挥,一道白光“唰”的一声落入皇后的手中,皇后定睛一看,见是一柄明若霜雪的剑,不由得失声说道:“白霜剑?”
“不错。”大祭司说道:“八大神兵之一的锐之神兵,放在我手中也是无用。陈义行那厮时时以灵眼目法监察我的动静,我一动身,他便出面。这柄剑纵然在我手中,也是浪费。你拿着还有些用处。你们去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皇帝和皇后也不再多言,两人在殿外齐齐消失不见。
大祭司背负双手,慢慢走出了殿外,仰面看天,自言自语说道:“陈义行啊陈义行,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难道你真的敢在神的监视之下暗藏诡计?可别到头来,连累你父亲的一世英名!他在域外创下那一片天地可不容易啊……”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天符隐界之内,陈义行也背负双手,仰面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