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峙瑾没说话。
音响声极大,带着台上人的动听歌声,传遍每一处角落。
那是他最心爱,最珍藏心底的珍宝。
怎么可能不心疼?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傅峙瑾眼眶不自然也晕了圈红意。
声音却是冷到极点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轻道:“可是,这是她热爱的啊。”
傅峙瑾抬头,遥遥望着远处,璀璨灯光下,映出那道站在舞台中央的背影,突然没由来问:“你看过她的舞台吗?”
顾南玦大骂:“你在说什么——”
“她真的很喜欢这项事业,在舞台上,浑身散发着光芒,发自内心的快乐。”
“喜欢?喜欢有什么用!这能和命相比吗——”
“可这就是她的命啊。”
傅峙瑾扭头,平静看向顾南玦,一字一句道:
“你父母当初为了辞辞的命,把她一个人从界门送走。”
顾南玦一顿,表情惊愕:
傅峙瑾沉声:“辞辞那么小,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为了活命。”
“如今,又为了活命,让她失去一切,再孤零零的送走。”
“顾南玦,我做不到。”
顾南玦咬牙,喉结轻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那时,他也小,根本不知道,就被迫接受妹妹离开的消息。
直到长大后,才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当年的蹊跷。
然后全世界奔走,拼了命想要把证实妹妹还活着,要带妹妹回家。他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他也曾在抽丝剥茧发现妹妹不是死亡,而是去到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后,无数次愤恨过父母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界门开启,是新生,也会是毁灭。
去到哪里,全凭运气。
生机与死亡几乎是对半开,尤其在自己去了一遭,进入那个血腥黑暗的异世界后,深切体会到这句话。
然而……
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天。
他竟然历史重演的,做出和当年父母同样的决定。
顾南玦有些恍惚,良久声音哽咽,低哑开口:“我不能……看着辞辞死……”
一切,都没生死重要。
一切……!当年,父母违背极洲律法,私自送先天疾病的辞辞进入界门。
父亲没多久便遭了反噬,不久于世。
母亲带着他离开极洲,去了鸿国。
也终究是没逃过,撒手人寰。
如今,他在深陷在异世界,拼尽努力,也只能短暂回来几个小时。
他们所做的一切。
不是为了让辞辞好不容易回来后。
再一次去死的!
顾南玦眼神晦暗。
拳头紧攥,想到自己临走前的安排,作势要捏个法诀叫人。
蓦地,手顿在半空,想到如今不是在异世界,而是现代。
等等,现代用什么来着……?顾南玦僵在原地。
异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被洗礼了几十年的暴力魔头对自己像个不适应现代社会的远古人类觉得很淦。
突然地,听到傅峙瑾开口:“等辞辞结束,我会陪她重新进入界门。”
顾南玦猛地抬头,凶戾双眼死死回盯,“你说什——”
“她想做的,我支持。”
“至于之后的后果,我承担。”傅峙瑾声音缓慢,却莫名如山海般可靠至极的力量,“以你的那些准备,也不保证能完完全全保住辞辞。”
“不如让她做喜欢的事,开开心心的过好最后几天。”
这是傅峙瑾一早便打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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